冷家人走了後,辛家就寫了信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到三老爺的任上,徵求他的意見。
同時,又讓人去別院將這件事情知會老夫人,這個人就是辛夷自己。
她本想說服徐氏讓辛家換個姑娘嫁到冷家去,正如明玉善所言,既然張真人這塊招牌是金子做的,那就讓金子換個八字說就是了。
徐氏沒有同意,反而把裡頭的難處一樣一樣的與辛夷說了個清楚。
可世界上哪裡有辦不成的事,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
徐氏這裡說不通,辛夷就想到老夫人這邊。
反正她受罰的日子還沒結束,三老爺那邊沒這麼快有訊息回來,與其被徐氏捉著學規矩,還不如到別院躲清閒。
“祖母,描紅的時候,我從來沒對描紅紙有什麼要求,可後來當我字越練越好,並且用過澄心紙後,就再也用不習慣別的紙。”
“人對於越是看中的東西就想著越是要好的,如果眼前只能用個次的,將來尋到更好的替換,自然是要換的。”
“祖母,微微有自知之明,與其等著將來我被換掉,還不如一開始就給冷家一個好的。”
而如今,正是一個好的機會。
更何況,昨日冷大嫂明裡暗裡都是遺憾,辛夷和冷青松的年齡相差太大了,否則成親後就能圓房,圓房就能生娃娃,冷家老太太就少了一個牽掛。
要辛夷來說,冷家這是又當又立,婚約定下來之初,冷家不知道兩人年齡差距嗎?
既然當初能定下來,如今又何必說什麼遺憾話?
鄭老夫人怔了下,隨後握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發,
“都是祖母不好,竟不知我們微微喜歡練字,祖母這裡有很多的澄心紙,一會就讓人送到你的院子裡去。”
“你愛怎麼練就怎麼練。”
辛夷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她如今可是‘失憶’的人,怎能知道以前的事呢?
她想了想,“祖母,我也不知道自己寫的好不好。”
鄭老夫人拉著她站起來,笑著說道,“祖母也不清楚。”
“祖母也愛寫字,走,咱們一同去練練?正好讓祖母看看你的字。”
辛夷心頭樂了,不清楚麼,那就隨便發揮好了。
祖孫倆進了老夫人的書房,鋪紙磨墨,辛夷將袖擺挽起,將筆毫沾滿墨水之後,揮灑起來。
她微微垂著頭,行書之間並無半點的凝滯,動作行雲流水般,字如其人,帶著一股子灑脫的意味。
外頭的暮春之光照了進來,在辛夷周身鍍了一圈,讓老夫人都看的愣住了。
這樣的辛夷,哪裡還有剛來別院時的那副呆愣的模樣,雖年紀還小,可已經能想象出將來絕不是一般女孩的那種規矩優雅。
她有自己獨特的韻味。
待辛夷停了筆,老夫人才回過神來。
“祖母來看看微微寫了些什麼。”老夫人走到辛夷的身邊,帶著些笑問道。
“是《南華經》。”
她在青丘時,抄寫最多的就是這些經文,抄完之後,她就一張張的貼上在窗欞下方。
晚上睡在床上,風兒吹過,字帖發出嘩嘩的聲響,這是最悅耳的聲音。
這個習慣,是她從師父那裡學來的,想到師父,辛夷心底抽動了一下,有些疼。
她很想很想師父,這些日子,她想了許多,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會被師父扔到辛家。
她不喜歡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