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眾人所料,蘇府那天的事情不出三天就傳的整個京城人盡皆知。對於這件事情的直接受害人,大多數人都是同情的,無形中蘇靜安又收穫了一批“媽媽粉兒”和“兄弟粉兒”,這粉絲隊伍不但沒減少,反而壯大了不少。
然而,就在蘇靜安想出門散幾天心時,不速之客又登門了。
清晨,微風襲來,在這炎炎夏日裡給人送來了一絲清爽的感覺。長泰推著輪椅走在蘇府的竹園裡,蘇靜安默默的陪著,心中卻在翻江倒海,“今天這是刮的什麼風?這隻幕後的狐狸怎麼捨得出來了?”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姬如圭的聲音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蘇公子住的這地方倒是塊雅地!”
姬如圭很喜歡這竹園的佈置,不由就想起了一句老話,“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老實說,蘇靜安多少有些忌憚這位大皇子,除了他有常人難及的文治武功外,還在他的身份。若不是當年他身遭橫禍,變成殘疾,那麼如今的太子之位應該毫無爭議的落到他的頭上。
他穩了穩心神,唇角微彎,望著這滿園的亭亭翠竹,心莫名靜了下來,“大皇子謬讚了!”
滄海看見緩緩而來的幾人時,臉色一陣慘白,瞳孔莫名的收縮,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刻骨銘心的往事一般,瞬間就呆愣在了原地。
子陽過來時,發現他還傻愣愣的望著他們,抬起手摁下了他的頭,自己也垂下了頭去,他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抱拳行禮。子陽以為他是第一次見皇家貴胄嚇到了,也沒在意。倒是蘇靜安不由嘆了口氣,瞥見滄海的神色後,一如往常的從容,“殿下請!”
長泰推著長風進了蘇靜安的書房,子清適時的端著茶水和點心給他們放到了案几之上。
書房裡掛著蘇靜安近來寫的比較滿意的幾幅字,還有一副《墨竹圖》,一副《寒梅圖》,幾盆蘭花擺在其間,這樣的佈置,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蘇公子不好奇本殿下今日來的目的?”姬如圭想試上一試蘇靜安的深淺。
蘇靜安抿了口茶,唇角微微上揚,答的肯定:“殿下想替二殿下收攬靜安為幕僚!”
聽了這話,姬如圭和長泰都愣了愣,隨即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嗯,你料對了!”
站在一旁的子清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怎麼他們這竹園最近來的都是這些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自從少爺那日當著眾人面前說他自己不行後,子清哭了幾日,總算是想明白了,要老老實實做個丫頭,一輩子守著蘇靜安過活,今日倒好又迎來了新的驚嚇!
“靜安這一生不願踏足朝廷紛爭!”
聽到蘇靜安拒絕,子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長泰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唯有姬如圭面色如常,應該說他來之前就料到了蘇靜安會拒絕。
“靜安只幫朋友!”這已經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姬如圭聽了這話,“哈哈哈!”一陣大笑後,才悠悠開口:“不愧是蘇靜安!既然靜安拿我等做友,我等又豈能辱沒了朋友二字!”他主動向蘇靜安伸出了一隻手,滿眼光華璀璨的望著對方。
蘇靜安伸手握住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眼中含笑,顯得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看到這裡,子清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努力的維持著站立的姿勢,不讓自己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或者摔在地上,給她家少爺丟臉。
給了外公一家那麼大的驚嚇,蘇靜安自然是要登門看望一下的。
“外公……”蘇靜安喚了幾聲。
人們常說:老小孩兒小小孩兒!這秋老爺子生起氣來,也跟個孩子差不了多少。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背對著蘇靜安就是不理他。
秋水寒無語,拉著蘇靜安出了老爺子的屋子。“你也別怪祖父,他回來時發了好大的火氣,打的我和小叔叔後背都腫了好幾天了。”
一聽這話,蘇靜安的心咯噔一下子,立刻就要去扒他衣服,“表哥,你的傷怎麼樣?我看看……”弄的秋水寒一陣躲閃,“欸,我都差不多要好了,不看了,咱不看了!”
事實上傷的最重的那個是秋南山。
“對了,我們去看看小叔叔吧,他現在還趴在床上,不敢躺著睡呢!”秋水寒來了一招禍水東引,拉著蘇靜安就往秋南山院子裡去。
進了門,他們看到秋南山正窮極無聊的一個人趴在床上看著書。“小舅舅!”蘇靜安心裡很難受,聲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啞。
秋南山見他來了,指了指不遠處的座位,“靜安來了,坐!”
秋水寒突然發現他是多餘的了,無奈的坐到了一旁,拿起一個桃子邊啃邊看這出甥舅情深的大戲。
蘇靜安卻沒聽秋水寒的話,過去就一把掀開了秋水寒身上的外衫,裡面那紅腫還有些結了痂的傷處看的蘇靜安眼眶都紅了,握緊了手掌不讓自己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