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堵的來了!
蘇靜安眸色暗了暗,他知道這個女人來的目的,一是為了那些安王府送來的東西;二是為了看看,他這副病懨懨的身體還能苟延殘喘多久;三,當然是為了來這裡多踩上幾腳,若是他這次不禁氣,一命嗚呼了,這蘇府可就再沒有礙她眼的人在她眼前晃了。
可惜呀!如今躺在病榻上的蘇靜安已經不是那個年幼時任他欺凌的病弱少年了!他唇角微微上揚,心中已經有了盤算,“既然你不肯放過我,我若不收回些利息,豈不是對不起老天爺辛辛苦苦讓我死而復生的深意了!”
兩個大丫鬟蘭香、蘭雨跟她們主子一樣,趾高氣昂的進了內室,又是給她們主子搬小杌子,又是端茶倒水的,完全沒把他們竹園的其他人看在眼裡。
子清還忌諱著這位主母對主子的苛待,因此根本沒有上前給人添茶倒水的意思。只是掏出帕子給蘇靜安擦了擦唇角殘餘的藥汁,隨後端著藥碗出了內室,她擔心主子被人欺負,很快又折返了回來。
蘇靜安知道,這還只是開始,唇角現出了一抹似嘲似諷的弧度。“多謝您來看靜安,姐姐和姐夫惦記靜安的身體,靜安感激不盡,萬不敢心生埋怨,更不敢讓太傅府背上恃才傲物、不尊皇室的名聲!”
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拿我當病貓了?蘇靜安毫不客氣的將錢氏的話給懟了回去。他故意用一頂不尊皇室的大帽子來壓錢氏,看她如何還有臉來搶他的東西?他在賭,賭錢氏不敢因為今日之事跟他翻臉,賭她更看重自己的名聲和那個男人的仕途。因為他知道,他一定會贏!
剛剛喝了一口茶的錢氏聽了這話,直接就被茶水噎到了。“咳咳咳!”她咳嗽的臉色通紅,兩個丫鬟忙給她拍背順氣。
今天她的話若是傳了出去,別說蘇鵬的名聲和前途,就是她和宮裡的姐姐,都會跟著一起吃癟。錢氏不明白,這蘇靜安大病了一場後,怎麼會變的如此伶牙俐齒?
蘇靜安看著錢氏的臉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黑,黑了又白,白了又紫,如調色盤一般色彩斑斕,不覺心情更好了幾分。“還當我蘇靜安是個只會任你們揉圓捏扁的17歲少年嗎?諸如你這樣的人我前世可是見的多了!”他的經驗,可都是被人坑出來的!
子清都驚呆了,這公子怎麼突然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
蘭香和蘭雨也非常詫異,那個好脾氣的四少爺,怎麼突然間就轉了性子呢!
“子清,去,讓子陽把東西放進庫房!既然是姐姐和姐夫的好意,本公子豈能辜負!”蘇靜安好整以暇的吩咐身側的人。
子清是個機靈的,立即應了,“是!”匆匆出了內室,彷彿生怕那錢氏會反悔。畢竟,以往二小姐和大少爺送來給少爺的東西,可都是被錢氏給奪了去的。
錢氏握緊了雙手,那些名貴的人參、鹿茸、還有綾羅綢緞啊!安王府來的東西,一慣都是送去她庫房的,如今就這樣被劫走了,她只覺得一陣肉疼!
“對了,子清,你讓人去給大哥捎信,問問他往年的枇杷露怎麼還沒送來,我這咳疾若沒有它,這開春可如何熬過去?”
蘇靜安知道大哥送來的東西一定早就進了錢氏的小庫房裡,他這話也是故意說給錢氏聽的。
“若是沒到,你就去將軍府借匹快馬,讓人儘快通知大哥,快一些!”
子清險些沒樂出聲來,她家公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趁火打劫這一套了?不過,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他家大少爺送來的,就該是公子的。思及此,子清也就釋然了,她乖巧的應了一聲,“是!”主僕二人配合的相當默契!
聽到這裡,錢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硬是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來,還沒等子清退出去,她就尷尬的開口了,“靜安啊!你大哥的東西昨天夜裡才到,母親想著你身子不好,也就沒讓人吵你,讓人先把東西放入庫房裡了!”
“我呸!”蘇靜安在心裡問候了錢氏一家祖宗十八代,臉上笑意未減,聲音依舊溫和有禮,“那就有勞母親讓下人把東西送到竹園吧!正好我還有話沒跟哥哥說,一併寫了信,讓送東西來的人帶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