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想將禍水引入我身?”墨塵輕笑道,在陰十八的記憶之中,那名幕後之人顯然來歷不凡,他可不想就這麼被如此強者惦記上。
“晚了。”
陰十八眼神閃過一絲嘲弄,“他對你查探吾的記憶必然已經察覺,他雖是口口聲聲沒在吾身上留下後手,但這話你會信嗎?”
他殘缺的身體不停的蠕動著,顯然是胸口的巨大空洞使他極為難受。
墨塵深深的看了陰十八一眼隨即淡淡的說:“確實,我不信,所以你成功了。”
說著他又揮出一道鬼氣進入陰十八的體內,使其停下了不停的蠕動。
“呵,敗在你手,吾自認不甘,但事到如今也再無回天之力,吾會將一切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至少讓我苟活於世,不要殺我。”陰十八似乎已經看開,但後半句話卻還是充斥著強烈的求生欲。
“是生是死,端看我心情如何。”墨塵淡淡道,隨即將墨劍收入腰間,示意陰十八繼續說下去,而在身後的喜娘也同時上前,顯然對陰十八所說丁香的秘密極為關心。
陰十八看著喜娘上前,嘴角頓時露出一股嘲弄之色:”十幾年前吾親手交給你一個嬰兒,原以為你會將她當做發洩心中憤恨的物件,但沒想到你會視若己出,一點一點將她養大。”
墨塵轉頭看向喜娘,頓時看到了一臉的蒼白。
“你的所作所為,當受天誅,只是不該由一個女嬰來承受。”喜娘顫聲說道。
聽了喜娘的話,陰十八發出一陣桀桀怪笑,笑聲之後他一字一句道:“滿口盡是堂皇之語,真是讓人無法反駁,但若是吾告訴你那女嬰便是誘使這一切發生的根本原因,你又該如何看她?”
此話一出,喜娘頓時面露怒火,她咬牙道:“你已經害了這麼多人,還想汙衊丁香嗎?”
初陽村的所有人,除了她與丁香之外都是人屍之身,她是妖族自不必多說,丁香則是十幾年前陰十八親自丟給她的幼小女嬰。
早在當時陰十八剛剛將其丟給自己的時候,她便已經徹底檢查過了,女嬰確實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也正因如此喜娘從未將其視為異端,而是親手將其撫養長大。
天下間的事都躲不開一個情字,即便是喜娘這般的妖族也不例外,在日日夜夜的陪伴之下,丁香早已經是喜娘心中最為牽掛之人,甚至連那些枉死村民也無法與之相比。
也正因此她才會為了徹底除去陰十八,進而選擇收回了那些木靈氣。雖然此舉成功阻止了陰十八殺掉墨塵,但也因此徹底犧牲了那些村民。
如今的她正如之前所說,唯一必須做到的便是將丁香安全的送出初陽村,所以她在來此之前便已經施法使丁香陷入了沉睡,並以院內喜樹結成了一道守護陣法,如此方才放心離開家中跟在墨塵身後趕來後山。
可現在聽陰十八所言居然直指丁香並非尋常人,而是導致初陽村慘案的根本原因。
“是不是汙衊,你看了便知。”陰十八冷聲道,隨即轉頭向墨塵說道:““想必你在吾記憶之中已經看到了吾之來歷,吾不妨告訴你,那個人交給吾的真正任務並非單純的打通陰陽通道,而是……”
說著他猛地抬起耷拉在地上的斷臂,化為鬼爪狠狠的抓向不遠處的漆黑棺木,一瞬之間黑棺棺蓋已經被他掀飛,隨即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自黑棺內站了起來。
“丁香!”
墨塵與喜娘同時驚叫一聲,此時自黑棺內站起來的正是本該在家中熟睡的丁香。
只是此時的她彷彿並沒有醒來,臉上就這麼保持熟睡的神情,身體卻是直直的站在棺蓋之上。
“嘿嘿嘿。”眼見墨塵與喜娘驚訝的模樣,陰十八發出了一連串的怪異笑聲。
此時喜娘看著棺蓋上站立的丁香,渾身顫抖著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而墨塵雖然也是驚訝,但卻並未如喜娘一般無法控制,他聽到陰十八的怪異笑聲頓時眉頭一皺,好似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們有幸,能夠為吾陪葬!”
就在墨塵感到不對之後,耳中只聽陰十八一聲厲吼,隨即只見站在棺木上的丁香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三人。
那是怎樣的一副眼睛?
墨塵呆待著看著丁香,此時的他甚至無法形容丁香眼中是何種神色。此時的丁香已經再不復之前天真嬌憨的農家少女模樣,她更像是一個自無間煉獄之中殺入凡塵的絕世兇魔,單單是看了墨塵一眼便讓他感到一股空前的威脅。
就在喜娘顫顫巍巍的走向丁香的過程中,原本只是看著他們的丁香突然開口說道:“何人喚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