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漸晚,屋外已經全黑了,王若離吹熄了蠟燭,悄悄地掩上房門,提劍重新鑽進了黑暗裡。
村莊由於被山賊劫掠,屋舍多被燒燬,只餘下幾戶還有亮光,應該是有軍士暫居其中。
而軍士大多集中去了村口的廣場,此時遠遠看去,火光大盛,估計是在燒燬農夫和山賊的屍首。
王若離摸到其中一戶點著亮光的農舍窗邊,但見農舍裡面有兩個軍士正躺著呼呼大睡。
王若離正待鑽入房中,忽然轉念一想,有道是擒賊擒王,以自己的修為只能偷襲那個校尉,而這般對普通軍士下手,於事無補,萬一打草驚蛇,讓對方有了防備,卻是失了先手的機會。
如此一想,王若離打定主意,先行尋找那個校尉所在的房舍。
還好村中亮起燭光的就那麼幾間,王若離很快找到了校尉所在的農舍,只聽得裡面傳來那個校尉一陣陣短促而又深沉的低吼聲。
農舍門口及四周並沒有軍士站崗,估摸著是那個校尉不喜門外有人竊聽,也沒想過會遇到什麼危險。
王若離輕步來到窗邊,內心緊張,這是自己首次偷襲修為遠勝自己的修者,這對自己的心境無疑是一次巨大的考驗!
凡事無絕對,所謂一著不慎,就算是化靈期高手,都有可能被練氣期菜鳥刺死呢,當下王若離只能默默地給自己提氣鼓勁。
王若離偷偷透過窗沿,往裡面瞄望,只見那個校尉還在上下挺動,想來戒備應該鬆懈許多。只是窗子太窄,單人穿過尚嫌困難,更不要說,還要落地無聲,不為那個校尉察覺。
王若離心中有點焦躁,環顧房舍四周,忽見屋角有棵老槐樹,其中一個開杈的樹枝直通房舍簷下的房梁。
這次村中屋舍多被燒壞,此樹也是幸運,未曾被火光波及。
王若離見此大喜,手腳輕盈地爬上老槐樹,躡手躡腳地趴到房樑上,只見眼前一下子光亮了。時下不敢大意,依舊小心翼翼地順著房梁往房舍中央爬去。所帶的長劍早已別在後腰帶上,動作緩慢,唯恐發出聲響。
時候正好,王若離一路爬到屋舍床鋪上方,正對著那個校尉的背影,提劍準備就緒,等待著時機,藉著校尉那一聲低昂喘息的當頭,身子自由落體,持劍直刺而下,根本容不得校尉做出任何反應,長劍便從其後背刺入,扎進心窩。
那個校尉驟逢變故,卻是“啊”的一聲,身子挺起,長劍斷裂,王若離被這氣勢一裹,手握著斷劍,被震到了地上,嘴角流血,還好不是內傷,只是嘴唇情急被牙齒磕到了。
王若離趕忙仰立而起,全神戒備,只見那個校尉腿腳向前抖動了幾下,竟是撲倒在床上女子的身上,一動不動了。
此時已經沒有退路,王若離握緊手中的斷劍,展開身法,對著校尉的後背接連刺了幾劍。
見到校尉後背被自己捅了幾個窟窿都無動於衷,王若離這才寬心,把校尉往邊側一推,只見對方已是口鼻流血,瞪眼而亡。
再看床上的女子,王若離不由驚詫,竟是先前幾次追殺自己的那個狐媚女子,然而此時的狐媚女子神情死灰,似乎生無可戀,見到自己殺了校尉也是無悲無喜。她的四肢被綁在床沿四角,身上衣衫盡褪,想來被凌辱了多次。
王若離內心複雜,這個狐媚女子和那名頎偉男子劫掠自己前來岐南國,一路上自己更是受盡了折磨,求生不能,最後雖然僥倖殺了那名頎偉男子,但是卻被狐媚女子一路追殺,險象環生。
只是此時王若離見到對方情狀悽慘,心下有些不忍,用斷劍割斷了捆綁女子四肢的繩子,把她放了下來。
王若離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校尉,想到這名校尉既是南靖城的校尉,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回去應該很容易問出身份。於是蹲身,摸了摸校尉懷裡,卻只摸出了幾錠金子和一封書信。
忽然,身後似有風響傳來,王若離情急用斷劍橫擋,就見那狐媚女子拿著校尉的劍刺來,可惜身子太弱,氣力不足,被自己一劍擊飛,直接軟在床上,似乎暈了過去。
哼!恩將仇報,自己剛剛救了她,就想來殺我!王若離到底還是青年心氣,沒有下手殺了狐媚女子,只是氣哼著不再管她,任其自生自滅!
殺了那個校尉,王若離自覺底氣足了許多,趁著黑夜,先後摸進了那幾戶點著亮光的房舍,輕鬆了結了七個還在沉睡中的軍士。算了算,這批軍士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前後連同那個校尉在內,被自己殺死十個了,其他軍士都在村口廣場,這會兒應該也快回來了。
王若離現在如果衝過去,絕對是被餘下十幾個軍士圍毆的下場,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種送死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於是,王若離換過軍士的衣服,把所殺軍士通通塞進床底,吹滅幾間房舍的蠟燭,再次躲進了不遠處的黑暗裡。
原來這些軍士,竟是在廣場那邊,將原先被山賊劫掠的酒食女人享受了個舒服,酒飽飯足後,才三三兩兩、跌跌撞撞地返回村莊房舍,有幾個直接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王若離見此大喜,身上穿著軍士的衣服,大搖大擺地三次進入那幾戶房舍,依樣結果了睡覺的軍士。
這幾趟收穫頗豐,直接又幹掉了六個。
只是在第三次,正當王若離邁出房門的時候,迎面一把朴刀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