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汐勾起一抹淺笑,淡粉色的紗裙在空中飛舞,軟劍閃著凌厲的寒光,在這人面前她根本無需有所保留,無論什麼樣的招式在他手下都顯得不堪一擊,這也是她始終無法殺掉冷蓮妖為姐姐報仇的原因。
輕盈的身姿在空中優雅轉身,軟劍再次朝冷蓮妖的面門刺去,她就不信拼盡全力還是傷不了他!
冷蓮妖站在原地紋絲未動,看似隨意的抬手精準地夾住劍鋒,金色的瞳孔流動著異樣的光芒。現在時間還早,溫暖溼潤的院子比陰涼乾燥的屋內要舒服很多,讓孩子多待一會兒也無妨。餘光瞥了一眼好奇盯著他們看的冷塵,見他面上沒有疲憊之色,便沉下心來打算和這丫頭過上幾招,看看他在凡間這幾百年法力修為有沒有長進。
指尖微微灌入內力,瞬間將劍鋒彈了出去,隨手捏起幾片竹葉當做暗器,朝凌空翻身後退的素汐射了出去。
四五片竹葉如刀鋒般卷席著凌厲的氣勢在空中閃過,素汐尚未穩住身形,情急之下手腕翻轉用軟劍的劍身硬生生擋下冷蓮妖的攻勢。
整個人氣力不濟的連連向後退去,突然只覺得身上一暖,倏然睜開眼,黑髮白衣的男人正雙手將她抱在懷裡,金色的眼眸卻並沒有看她。冷蓮妖飛身而起,翩然落在茶桌旁,在孩子驚訝的目光中將素汐放在椅子上。
“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還要如此拼命?”
素汐冷哼一聲,恨恨道:“你偷襲魔尊,連累姐姐丟了性命,只要能為她報仇,哪怕搭上我自己,也在所不惜。”
“許久未見,你這性子還是如此剛烈,若能有你姐姐一半溫柔,又何苦在凡間流浪。”冷蓮妖微微嘆息。
“不用你假好心!”素汐半點不領情,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之前說姐姐沒死,可又不告訴我她在哪裡,明擺著就是在騙我。”
當初素染被殺後,魔尊像失去了心智一般,發了瘋的將她的屍體搶去,誰也不知道素染最後去了什麼地方,哪怕是當年魔尊被鎮壓時,也沒有透露出半個字。
素染的生死成了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然而幾百年過去,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當姐姐已經死了。即便冷蓮妖曾說過素染還活著,她也不會相信。姐姐生前對她萬分寵愛,若是真的還活著又怎麼可能幾百年對她不聞不問?當初她和神界決裂,一怒之下拋棄神女之位下凡歷劫,這件事在整個神界鬧得沸沸揚揚,姐姐若是還活著不可能不知道。還有傳言說素染被魔尊監禁,可那個魔頭早已被鎮壓,何來禁錮之說?一切的傳言都是空穴來風,漸漸地她也就不再多想了。唯一的支撐她的只剩下與冷蓮妖的仇恨,這個男人罪孽深重卻被奉為神主,天理難容!
冷蓮妖看著她眼底湧動著壓抑許久的憤怒,不再言語。輕柔的微風從兩人之間穿過,帶著淺淺的涼意。
“塵兒,該回去了。”
默然轉身,將裹著毯子半躺在椅子上的冷塵抱起來,掃了一眼孩子燒傷的半張臉,見他依舊輕抿著唇努力地忍著身上的痛楚,冷蓮妖微微嘆息。這孩子傷勢嚴重使得身體愈加虛弱,萬不能受涼,看來回去後要再給他加床被子保暖才行。
身後的一襲粉衣的素汐狠狠咬牙,雙手緊緊地攥著,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這個該死的男人剝皮拆骨!太可恨了!
望著白衣飄飄的背影緩步走進屋裡,毫不客氣的掩上房門,清冷的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依舊站在茶桌旁,清香四溢的竹葉茶還殘留著一絲溫度。南方的天氣潮溼悶熱,而這片竹林或許是因著他的法術結界,顯得格外清爽舒適,偶爾的雨天也只是陰雨綿綿地將整個竹林洗刷乾淨,天晴後又是一片煥然一新的蒼翠景象。
冷蓮妖選擇此處修養,一來是因為孩子的傷勢嚴重,無法長途奔走,二來也是為了南城的戰事,他到底是神尊,身上的責任容不得他逍遙快活。
“好,冷蓮妖,你要做縮頭烏龜是吧?本姑娘就賴在這不走了,看你奈我何!”素汐恨恨道。她當然知道冷蓮妖的性子,這人天生好靜,最受不了吵鬧。既然殺不了他,那就想辦法賴在這煩死他,說不定還能抽個空子砍他幾刀解恨。
主意打定,素汐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將杯子裡漸冷的茶水一飲而盡。
話分兩邊,離婉笑一行人休整了一晚就揹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準備出發了。這次因著木千落的殷勤,他們所帶的東西都是既輕便又實用的物件,行李最多的當屬離婉笑。幾個人裡只有她是凡人,又是個女孩子,衣食住行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獨孤澈更是事無鉅細的一一為她打點好,看得夢子和君無殤兩個大閒人禁不住嘖嘖稱奇。
“離丫頭,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三界眾生,這輩子才修來這樣的福分,有這麼一個體貼入微的男人在身邊,別說女人了,就是我一個大男人也真心羨慕。”君無殤雙手環胸的靠在門口,看著外面任勞任怨的拎著兩大包行李往車上搬運的男人,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