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紙太子立嫡的聖旨。”葉傾懷打斷了陸宴塵,道,“金口玉言,朕不能反悔。但是,朕也不能讓朕的太子身上流著顧家的血。只是……後宮無所出,總要給天下人個理由。”
陸宴塵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緣由,他錯愕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個葉傾懷沒有想到的問題:“陛下心中,還在唸著蘭妃嗎?”
他半垂著眼眸,眼神有些閃爍不定。
葉傾懷突然想起年初她要立陳閣老的孫女為後是,陸宴塵曾向她討要過一次自己的那副畫像,當時他也是這般神色。
三分自亂陣腳的無措,三分顧影自憐的落寞,三分惴惴不安的期許,還夾雜著幾許卑怯。
倒像是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試探暗戀物件的心意時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種表情出現在陸宴塵這樣一個人的身上,違和卻有些可愛。
葉傾懷看著他這副神色,心道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樣有趣的一面。
她對陸宴塵微微笑了笑,道:“朕與秦寶珠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先生想的那樣。”
陸宴塵向她投來了驚詫又不解的疑問眼神。
“她在朕心中的分量確實非常重,但並不是先生想的那種重。”葉傾懷嘆了口氣,道,“朕現在無法向先生言明,或許未來有一天,朕可以將一切都告訴先生。”
先前總是陸宴塵對她賣關子,如今她也賣個關子,倒算是扯平了。
“說起來,先生尚未成家,做學生的卻先大婚,似乎是與禮不合。”葉傾懷轉移了話題。
“陛下是天子,身系江山社稷,陛下的婚事也是國之大事,自然不可以常理論。”陸宴塵道。
“先生呢?先生為何至今仍不成家?”葉傾懷又想起了那個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
只是如今問出口來,她已不覺苦澀。若是陸宴塵娶妻生子,她已能夠心平氣和地真心祝福了。
約莫這便是認命了之後的釋然吧。
“臣身無長物,不敢耽誤閨閣女子。”陸宴塵答道。
“先生別與朕說這種客套話,朕是真的想知道。”葉傾懷拿出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來。
陸宴塵默了默,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神色黯了黯,過了會兒,他答道:“臣從未考慮過成家的事,也沒想過娶妻生子。”
“為何?”葉傾懷不禁驚訝問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先生一向重禮法,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陸宴塵神色又黯了幾分,他勉強扯出一個苦笑來,對葉傾懷道:“臣現在沒法回答陛下。如果陛下一定要問,臣只能說不知道。”
面對葉傾懷不解的神色,陸宴塵又道:“借用陛下的一句話,或許未來有一天,臣可以將一切都告訴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