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廷遠看著堂下這一幕,也不禁動容。
這可是至親啊!
事情確實都是李婆子做的,史金國最多也就是一幫兇。且不論李婆子會有多大的懲戒,就史金國而論,也不過是仗責十餘罷了吧。
饒是如此,卻也要將自己的親孃的推出去,以求自己得到開脫。
自古人心最涼薄啊。
蔣廷遠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如此不堪的李婆子,會如何做。
李婆子紅著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史金國。嘴巴張開了許久,卻遲遲發不出聲音。
良久,才顫巍巍的說出來四個字。
“你說什麼?”
再沒了蠻橫,彷彿一瞬間進入了暮年,沒有絲毫神采。她就如死灰一般看著史金國,想要確認,她聽到的不是真的。
史金國向前爬了爬,在李婆子近處停下,俯下頭。
“娘,大哥都已經進去了,你還讓我也一樣麼?我以後還要給史家傳宗接代呢,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那裡邊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娘!”
李婆子沉默著,許久之後,就在蔣廷遠要開口時,李婆子轉過身,抬起頭,說道:“蔣大人,我兒子……他說的是真的。他什麼都沒做,而且一直在勸我,不要再找林筱的麻煩了。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放火,打人,也都是我一個人乾的,跟他沒關係。是殺是剮,老婆子我都沒怨言。”
淒涼。
這是蔣廷遠能在李婆子身上體會到的唯一兩個字。
可能這一刻,李婆子的心都死了吧。即便如此,她還是選擇保全了那個,甘願把她推向深淵也要保全自己的混賬兒子。
白眼狼。
不只是蔣廷遠這麼覺得,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為李婆子感到可悲的,卻沒有太多的同情。
蔣廷遠不再問詢,拍了一下驚堂木,判道:“李氏三罪屬實,考慮其縱火一事,並未起火,但造成了林筱燒傷。判其仗八十。”
話音才落,就有衙役上前。
李婆子已癱倒在地,再無任何掙扎之心。
八十仗,打完了人也就沒了吧?
一時間,又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有這樣的兒子啊,早晚都得被他氣死。倒不如現在死了,一了白了。”
“這什麼人啊,白眼狼!”
“你們看看他,一點都不心疼自個的娘啊。”
蔣廷遠看在眼底,又是一聲驚堂木起,神情威嚴,再次說道:“念及年邁體虛,恐性命有憂,由子代罰,以示懲戒,如若再犯,定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