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媚娘出手,蘇燁的情況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但不知是解毒後身體虛弱抑或是糟糕的情況被孩子看到的緣故,蘇燁婉拒了蘇月冷進來服侍,只留下驚風一人在房中。
蘇月冷原本擔心蘇燁的情況,但想著爹爹也是要面子的,便不作強求,和毒媚娘熬好藥便撤了。
蘇燁目送女兒離開,待門關上,廂房中的氣氛瞬間驟降冰點。
男人的眼中早已沒了疲倦,而是晦暗。
“驚風。”
“屬下在。”驚風閃現屋內。
“這次的藥到底是誰下的?”蘇燁聲音冷沉,像是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這個中毒的感覺太過熟悉,太過深刻,他不得不疑心。
“是大夫人身邊的王烏婆,為了剷除爭寵的聞香,所以利用了主子您。”驚風將和蘇月冷說過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蘇燁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原來不是她。
但是……
蘇燁的疑慮並未完全打消,而此刻正在洋洋得意的王烏婆要是知道自己的自私之舉會直接葬送自己和楊榕的話,她斷不會冒險用那副蜜藥。
“夫人,饒命啊夫人!聞香真的是無辜的……聞香什麼都不知道啊夫人……夫人救我!!”
柴房內聞香慘絕人寰的哭喊聲嘶吼聲不斷傳出,楊榕面色陰沉地站在院中,眼色黑暗得尋不見一點光。
裡頭的虐打聲太瘮人,楊玫都有些受不了,拿繡帕掩著口鼻小心地對自家妹妹說道:“妹妹,我瞧著意思意思得了,一會兒直接找個人牙子賣掉了事,別給你們家侯爺聽見,免得損壞你端莊賢淑的形象!”
楊榕冷冷撇了楊玫一眼,抽了抽嘴角。“我的形象?”她剛才都送上門了還被蘇燁推開,甚至被那幾個賤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丟出霄雲軒,外頭的奴才們都看到了!她還要什麼形象!?
“繼續給我打!”楊榕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她現在滿腔怒火全都撒在聞香身上,轉而就從柴房出來歇息片刻的王烏婆吩咐道:“柴房裡那麼多木頭,全給我用上!那賤婢不是缺男人嗎,呵呵,就讓她好好享受享受!”
“是!夫人!”王烏婆已經打得滿手是血,太累了才出來透口氣,沒想到楊榕不僅沒消氣反而越演越烈,當即打了雞血一樣興沖沖地回柴房繼續折磨人。
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人樣的聞香聽到王烏婆陰測測的轉述,只覺得整個世界轟然倒塌,再想到先前楊榕對楊沁的那些手段,嚇得神智崩壞暈了過去。
“個賤人裝暈,給我拿滾水澆醒!”王烏婆面目猙獰,伴著滿嘴黃牙的笑容宛如地獄傳來的號角,那幾個打手和促使嬤嬤本已有不忍,畢竟聞香之前雖得寵但待她們也算不薄,不像王烏婆那般狗仗人勢。
“你們聽不見我說什麼嗎?這是夫人的命令,你們要是敢違抗,這就是下場!”王烏婆最是受不了別人不將她放眼裡,當即抄起一根木棍就捅向聞香,只聽聞香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乎穿破耳膜,人再次被強烈的痛楚激醒。
“是是……我們這就動手!”幾個下人見狀哪敢再怠慢?
兔死狗烹,人之常情!
聞香,你死後可別來找我們,我們都是被逼的!
楊榕聽柴房裡的殺豬聲又上了新高度,頓時覺得通體舒暢,再看楊玫臉色慘白後怕的模樣,不禁冷笑。
“姐姐不會是怕了吧?我素日裡都是這般懲戒那些對我有二心的人,不管是誰,只要敢對我不利,我就要她生不如死!”楊榕話中所指再明顯不過,她就是殺雞儆猴給楊玫看,讓她知道想要越過自己去夠那些權貴,踩在自己頭上?做夢!
“妹妹說笑了,哪那麼嚴重呢。”楊玫被楊榕看得心裡發毛,她雖然平時對待下人很是苛責,遇到動老爺心思的婢女也會下狠手,可頂多也就是毒打一頓再賣人牙子,哪會這樣折磨人呀?這不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楊榕哼笑,這個姐姐也真是天真。“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姐姐可要牢記了。”
剛抬步要走,楊榕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正在冒虛汗的楊玫,笑著說道:“姐姐有件事還不知道吧?我們那個表妹楊沁突然斷了聯絡是因為被我弄死了,沒辦法,誰讓她膽敢對侯爺動手呢?”
說罷,楊榕很滿意地欣賞楊玫最後的淡定一寸寸破裂,這才滿意的離開。
這一晚,註定誰都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
蘇月冷回到梧桐院後,繼續拿著沒看完的毒草書籍翻閱,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毒媚娘見她這般魂不守舍,嘆了口氣,索性將書本抽走。
“誒媚娘你做什麼,我還沒看完呢!”
“書都拿倒了還看,這要是學得進去我就認你做師父了!”毒媚娘撓撓頭,掃了眼一旁低頭袖荷包的吳心悠,看來活躍氣氛是指望不上這妮子了。
心裡一片哀嚎,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她明明應該在江湖上逍遙自在的,現在卻成了個管事婆,勞心勞力的,再加上這年齡差,自己是將蘇月冷當女兒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