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無聲的側躺在船板上,他的耳朵貼在木板之上,一雙星眸無神的睜著,誰也看不透這個少年眼眸之中的神采。
空氣變得十分的壓抑沉悶,白浪河上,烏雲密佈,遮天蔽日,天昏地暗,就像黑夜就要來臨一般。
看著大片大片陰沉沉的黑雲,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水面本是十分的平靜,甚至毫無波浪。
突然間,起風起浪,而後便是狂風大作,呼呼作響。
在蒼茫的白浪河上,狂風捲集著烏雲,在烏雲與大海之間,黑色的閃電如同利劍,劈裂天地。
一群水鳥在白浪河上飛竄著,痛苦的**著,似乎是想把某種莫名的恐懼,掩藏到白浪河的深處!
烏雲越來越暗,越來越低,向水面直壓下來,而波浪一邊叫囂著,一邊向高空衝去。
雷聲轟隆,波浪在憤怒的飛沫中呼叫著,跟狂風爭鳴。狂風緊緊的抱起一層層的巨浪,惡狠狠的將它們甩到石岸之上,巨浪瞬間化作塵霧與碎末。
雷電轟鳴,風嘶吼著,窗臺之上都是“噼裡啪啦”的敲擊聲,狂風驟雨已來!
司辰無力的躺著,潮溼的木板上,滲出的水珠浸溼了他的衣裳,渾了他的乾涸的血跡。
空氣中都是潮溼的問道,還有血的味道!
“噠……噠……”
“噠……噠……”
“噠……噠……”
有人來了,不止一個人,來了,來了,越來越近了……
“嘩啦!”
艙門被開啟的聲音夾雜在電閃雷鳴的聲音之中,十分的突兀。
一雙黑色的靴子停駐在司辰的眼前,司辰頓時覺得十分的煩躁,他一動不動,眉頭微蹙,卻不做聲。
“‘蜀丹司’,這幾日過的可好?”
來人說話戲謔,他的嗓音粗糙,司辰頗有些無可奈何的翻了個身,他實在不想理會眼前這個傲慢的人,他的臉朝向艙房的窗臺方向。
“轟!”
捆在司辰身上的長鞭突然蓄力,將司辰生生的拉了起來。
司辰悶哼一聲,那佈滿倒刺的長鞭再次深深扎入他的血肉之中。
長鞭將司辰拖拽起來,致使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面,沒有的著力點之後,長鞭的倒刺便更緊緊的鑽進他的血肉之中。
司辰艱難的將自己的身體直了起來,他看著第一人,看著站在艙門出的非棤,突然低低的笑了一聲,嘲諷的眼神掃過非棤腰間掛著的“夢琉璃”。
想來,世間不會有比之更耀目的寶劍了!
司辰撇嘴一笑,“想來,人靠衣裝馬靠鞍。非棤前輩的劍真是不錯!”
非棤笑而不語,只是無聲的撫摸自己腰側的寶劍,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劍柄,而後輕輕的用中指敲擊著劍身,一聲脆響便在雷電過後剎那的靜謐之中突兀的響起。
“哼!”第一人冷哼一聲,他臉上猙獰的刀疤醜陋的抽搐著,模樣甚是嚇人。
“臭小子!自身難保,還敢出言不遜!要你爺爺我,教教你怎麼做人嗎?”
在第一人狂妄的語氣之中,司辰哈哈大笑,而後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偷來的東西,有什麼值得炫耀?”
第一人狠狠一揮手,那條綁在司辰身上的詭異長鞭,在空氣中劃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又穩穩的紮在司辰的身上。
司辰倒抽了一口涼氣,正欲忿忿的罵上幾句,站在門前一直默默不語的非棤,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十分細膩,溫和之中殺氣凜然!
“司辰!明人不說暗話!你應當明白我所求為何?”
司辰微微自嘲一笑想著這些天來所受到的磋磨,想著每天夜裡的痛苦輾轉,心裡難免有些心酸失落。
司辰低頭看著自己的鮮血從指間滑落,滴答的落在木板之上。看著眼前,曾經輝煌過一個時代的人,也難逃世事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