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倒也沒有在意他話中的意思,眯了眯眼睛倒也樂得清閒。
如此平靜的生活再過了那麼十來日,就徹底不太平了。
這一日,姜皖店中來了個客人,眉眼之間像極了陸之行,讓人看著極不舒服,就在她心存僥倖的時候,長戈自門外進來了。
姜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雖說她易了容,但是聲音會暴露一切,如今除了躲著他,她也別無法子。
“徐天,你且過來招呼一下客人,我身子不大舒服,怕是昨夜染了點風寒,如今先去歇著會兒。”姜皖說著便急匆匆的去後頭了,陸之行抬頭時恰好看見姜皖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剛想追上去,卻被長戈拉住了。
“長戈,你看見了沒有?”陸之行第一次如此激動,那個背影,他太熟悉了,即便有可能看錯,他也一定要看看這個掌櫃的人。
御墨翎看見陸之行時,眼神微微一暗,倒還真是不死心,竟然從皇城追到這江南一帶著宋城來了,怕也是沿途跋涉了二十來日吧?
于徐天不疑有他,搬來兩把椅子讓陸之行和長戈坐下歇會兒,隨後道:“二位可是來幫夫人挑東西的?”
陸之行頷首,隨後道:“今日怕是沒有東西賣了吧?早就聽說了這有家鋪子,一早便打烊了,若是我要買,怕也是要到明日來了。”
于徐天點點頭,隨後頗為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也就早上要熱鬧一會兒,這五是第二日開門前是冷冷清清的。”
“這也是掌櫃的經營有方。”陸之行笑著接過話茬,果然,一談到掌櫃,于徐天的眼睛就亮了。
“雖說掌櫃的是個女子,但經商頭腦絲毫不比男子差,如今這條街上只有我們鋪子是每日打烊打的最早的。”于徐天說到姜皖時,莫名有一種自豪感。
“你們掌櫃的,叫什麼?”陸之行自然而然插進一個問題,他只想確認這到底是不是皖皖。
于徐天先是一愣,隨後笑著告訴陸之行:“姜瓷,瓷藝的瓷。”
陸之行微微垂眸,蓋過眼底的一絲失落,還未等他開口,綴玉便斟了兩碗茶上來了。
“二位公子的茶,請慢用。”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綴玉的聲音壓的極其嬌軟,若是男子聽還好,女子聽了怕是要厭惡不已。
陸之行淡淡看了一眼綴玉,眸中帶著些許薄涼:“茶放這兒吧,姑娘如今在這兒做事,自然要勤快一點,莫要借斟茶懈怠了。”
綴玉咬了咬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奴婢只不過為二位公子斟了碗茶水,公子何以將奴婢說的如此不堪?”
陸之行冷笑著沒說話,反倒把茶水遞給綴玉:“是在下的不是了,這盞茶就當做在下給姑娘賠罪了。”
綴玉愣了一下,隨後慌慌忙忙的福了福身:“奴婢真的沒有那個意思,還望公子莫要與奴婢計較。”
“是在下失禮了,賠罪是自然要賠的,姑娘莫不是不給在下面子?”陸之行看著綴玉,他並非不知道這茶裡做了什麼手腳,若是這婢女聰明一點,放了茶便離開,他反倒不會起疑心,可她放下了茶之後卻偏偏站在這兒。
若說背後沒有弄什麼小動作,他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綴玉咬著唇,只得硬著頭皮把那盞茶喝了下去,隨後匆匆忙忙的告退,即便於徐天再遲鈍,也察覺了綴玉的不對勁。
“綴玉她性子就是這般,公子莫要在意。”于徐天只得微笑著跟陸之行二人打圓場。
陸之行注意到御墨翎的眼神一直都在他身上,冷笑著回瞪回去,隨後微笑看著于徐天:“是這樣,我二人自皇城而來,如今已過了二十多日身上也沒了盤纏,想在你這兒暫住一日可好?”
長戈懷中揣著銀子就當沒聽見陸之行的話,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于徐天猶豫了一下,要住人這事兒他做不了主,只能請姜皖過來了:“桃依,去把掌櫃叫出來吧。”
谷桃依聞言,一蹦一跳的跑到後頭去了,不多時,姜皖和谷桃依一前一後出來了。
姜皖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一天終究要到來,她如今再避著,也算是避無可避了。
“聽說二位公子要留宿?”姜皖如今能做的就是裝作不認識他們,只不過看起來陸之行並未認出她來。
“正是。”陸之行看到那張臉時依舊有幾分失落,這並非是他的皖皖,但是言行舉止卻又極像。
姜皖頷首,隨後讓于徐天拿了些碎銀子遞給陸之行:“公子道身上已無盤纏,我這小店也是有這麼幾口人等著吃食用度的,只給的了這麼多,但望二位公子留宿一晚便早些離去,莫要礙了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