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鄒月看著身前的小男孩，語氣複雜而沉重。
她的身側是一條潺潺河流，河中流淌的河水是金黑色的混雜，令人敬畏和恐懼氣息相互抵抗，誰也不服輸，都是寸步不讓。
可鄒月看的出來，河中流淌的璀璨鎏金在衰弱，會漸漸被黑色洪流吞噬。
這不是普通江河，是這方世界的忘川地脈。忘川地脈是維繫整個位面發展的根基，所有往生者都會有專門的使者接引，從地脈輪迴。
而今地脈被混沌惡意汙染，逐漸失去這項功能，也是促成異端形成的原因之一。
小小的孩子因為瘦弱給顯得眼睛特別的大，他上前兩步握住鄒月的手，鄭重的點頭，“我想好了。我願意放棄輪迴融入忘川地脈。”
忘川地脈被混沌惡意入侵，需要異端的能量融入地脈來滋養它，進而修補這個位面。這些資訊都是崔言聽那些老異端提說的。
鄒月摸著他的腦袋，一時間沒有說話。
崔言忽然抱住她的腿，強行將鄒月的思緒拉回來，他語氣稚嫩卻無比堅定，“姐姐，讓我去吧。我傷害過別人，現在這樣選擇也是一種彌補。”
“老師說過，不管是小孩還是大人，都應該對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私心裡他也想幫鄒月，如果輪迴他會忘記一切，忘記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時候遇到過願意對他伸出手的人，那他寧願融入地脈，成為其中養分。
或許是見鄒月猶豫不決，崔言又說：“姐姐，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
鄒月澄澈而明亮的眼眸溫柔，溫柔之下卻如同深淵，她看著崔言的眼睛，忽然露出輕笑，掐掐他的臉蛋，“好，聽你的。”
崔言蹭蹭鄒月，眷戀而不捨，“姐姐，再見了。”
他鬆開鄒月，往忘川地脈去的時候還是一步三回頭。
“姐姐。”
“小言。”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鄒月快步過去蹲下，把口袋裡的紅領巾拿出來替他戴上，握住他的雙臂，“在地脈覺得孤單的話，可以聯絡姐姐。”
崔言並未表示肯定，他專注的盯著鄒月，再次鄭重道謝。
稚嫩的孩童本該坐在明媚陽光的教室裡，或許會和父母撒嬌，有他的光明未來，如果沒有遇到不公的事，如果父母能給他多一點點的鼓勵，崔言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崔言跳進忘川地脈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融，徹底成為地脈中的一部分。
無疑崔言做的決定是偉大的，可……烈陽高懸，也難以拂開鄒月心中的陰霾。
——
異端局。
趙明賀和龍成第一時間把此次和春園異區資訊傳達上去，其中鄒月的事情被特意強調，親自去和曹德蒙提起。
曹德蒙是異端局局長，當趙明賀提起鄒月的時候他只覺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趙明賀說：“此人能力極強，並非池中物，依我之見可以將她收編到異端局。”
如今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他這樣想也不讓人意外。
“而且她身上還攜帶一隻異端，如果人在異端局，眼皮子底下也好看著點。”趙明賀暗戳戳打量自家上司的表情，對方似乎在思索什麼。
曹德蒙抬起鋼筆打斷他的話，皺眉問：“你是說她卡在死亡期限出來的？”
趙明賀點頭。
“沒有受傷？”他再問。
趙明賀搖頭。
曹德蒙起身，他來回踱步，心裡總是覺得鄒月這個名字很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能讓他聽到的名字怎麼也是上流社會，可偏偏他在腦子裡搜尋半天，完全沒有對的上號的。
“把她的資訊調出來我看看。”隨即他想到鄒月身邊攜帶一隻異端，急忙又說：“阿辰，你去盯著這個叫鄒月的，明賀最近休假幾天。”
——
鄒月失聯三天她網上訂單都快爆了，好在都有庫存，她打電話讓人寄出去。只是後臺有一條資訊尤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