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炎如此做派主要是想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已經佔據主動,至少試著確定一下這個方向是不是正確。
這時另外兩個黑袍人也站了過來,三人一起把鄭炎圍在龍椅上,前所未有的壓迫讓鄭炎靈魂止不住的顫抖,逃離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到底是什麼人?自己當然不是不怕死,只不過怕死的感覺沒有那麼強烈,可為什麼還是這麼畏懼他們?難道傳說中的強者威勢真實存在?
這時再如何害怕可還是要裝作一種從容或者視死如歸的樣子,談判必須是要有選擇地設定自己的位置,弱勢強勢平起平坐都很值得琢磨。
中間的黑袍人眼神似乎出現了瞬間閃動,片刻後高臺上再次響起淡漠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聽著讓人脊背發涼汗毛倒豎,“我們是最後的巫師”,
鄭炎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問道“你們現在這副身體都是奪舍來的?”,
自稱是巫師的怪人點頭道“是,身體是靈魂的樊籠也是憑依,只有具備契合的肉體靈魂才能永存,脫離肉體靈魂也會慢慢衰敗,我們需要時間來完成我們的事業”,
鄭炎暗暗琢磨這傢伙到底是擔心同伴的安危還是隻是純粹的實誠,聽說古人都比較直腸子,聽他話裡的意思和眼前這副景象他們應該活了不少年頭,於是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活了多久?既然有身體也就是說你們可以隨意去到外界,為什麼沒培養幾個繼承人?我聽人說永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已經一萬年了,傳人自然有,我們需要人手來做事,可他們沒有一個能成長為巫師,更別說大巫甚至更高階的神巫”,
一萬年!也就是說巫族其實是和傳說中的中古五朝中的前兩朝燧朝和虞朝有重合,說起來這兩朝到現在確實也沒發現什麼文字記載,那會兒也沒有文字,或許可能真是巫師們建立的王朝,鄭炎趕忙止住探究的想法,現在可不是請教歷史的時候,不過還是有些疑惑地說道“有人說你們巫師是靠血脈傳承,剩下就是天選,天選不靠譜你們生孩子不就行了?”,
“血脈猶如溪流江河,再如何豐沛也會有改變水道甚至枯竭的一天,巫族從來不是靠血脈傳承,你要如何才能把我們的同伴放了?”,
最後還是人家把談話拉回正題,
鄭炎沉吟道“當然是你們先把我放了,我這人一向以和為貴,能不發生衝突就儘量去避免,你們不是一直在收集生靈的...奧秘嗎?就沒想過創造一副契合的身體?”,
“我送你離開這裡,你把我們的同伴放出來,想必你也清楚,我可以把你永遠拘禁在這座天守裡面”,
最後的巫師,又沒有傳承人,當然是死一個少一個,他們肯定不會隨意犧牲同伴,難怪存活了上萬年的大巫,額,至少是巫師,肯低頭和自己談條件,只是這麼強大的存在即使自己逃出去他們也能輕易抓回來,而且他們好像對身體挺渴望的,被自己禁錮在壓歲錢裡的那個蒼老的樣子簡直行將就木,之前上面那位龍魂說這座地宮偏好年輕人原來有這個意思,
“咱們得把話說清楚,你們都是這麼有身份的人不能出爾反爾,把我放出去以後不能再打我和我同伴的主意,同意的話就點個頭,我就安安穩穩把你們的同伴放出來”,
最先說話的那個巫師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都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其中一個抬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圈,圓圈盪漾起水光,下一刻水光裡浮現出鄭星曄星霜他們在瀑布下面商量著什麼的景象,鄭炎仔細看了幾個細節確定不是作偽,點頭道“可以”。
下一刻鄭炎再次置身於地宮的一層,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如擂鼓“先把我們的人放出來我再送你出去”,
鄭炎神魂回到壓歲錢裡,看見獨孤瀧泫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被裹成一個粽子的巫師,
“這到底是什麼人?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人,你沒事吧?”,
獨孤瀧泫見鄭炎進來皺眉問道,只是鄭炎覺得她的神情裡似乎有些關切,也可能是錯覺,是自己內心莫名期望出來的,
“回頭和你解釋,只是別又修煉不搭理我”,
鄭炎笑著說道,然後拎著金皮“粽子”消失不見。
隨著鄭炎把“粽子”掏出來,似乎整座地宮都出現了不小的震動,之前高臺上那個黑袍“年輕人”從地面緩緩升起,然後毫無徵兆地揮了一下袖子,鄭炎忽然感覺身周出現漣漪,眼角餘光看到背後現出了外面山谷的景象,還有風的感覺,再不遲疑立刻啟動了掛在腰間的兩把刀上的傳送陣,同時把手裡的“粽子”丟給那個黑袍人,隨著脫離鄭炎的控制,金色鎖鏈開始次第崩解,
再次回到山谷,鄭炎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招呼不遠處的眾人跑路,六人莫名其妙跟著鄭炎開始往南邊的山嶺飛掠,最後鄭星曄抱起了張彩雲鄭玉嬋御寶帶著白波,剩下鄭淵踩在從地宮拿的那把大刀上,鄭星路踩在九把飛劍組成的劍陣上,很快便都超過了鄭炎,
“大爺的,這麼快就可以御使了嗎!到底是寶貝,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就在鄭炎抱怨的時候後衣領被人拎住,然後便被帶離了地面,居然也踩上了一把飛劍,不用看就知道是星霜,
看著腳下晶瑩剔透釋放著皓潔光芒的飛劍鄭炎有些醋意,無奈說道“你怎麼也拿了一把!比我送你的那把還好嗎?”,
耳邊傳來星霜平靜的聲音“你送的那把就當送星素了”,
地宮裡三個黑袍人圍著一個蒼老身影小心翼翼解著其身上殘留的帶著倒刺的鎖鏈,還有一些透體的金線,每一次動作中間蒼老的身形都會抖動一下,旁邊一人怒火洶湧,周圍的架子和物品開始向外滾動甚至化成粉末,
似乎是首領的黑袍人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切便又都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終於把所有的鎖鏈金線都解開,首領端詳著手裡漸漸消散的一截鎖鏈輕聲說道“這似乎是巫洛那一脈的手段”,
這時蜷縮在地上萎靡不振極度衰弱的蒼老身影顫抖著說道“錯不了,如此說來其他幾脈或許也應該有傳承,我們這麼多年都只能畫地為牢,培植起來的手下又不爭氣,外面的光景越來越時不我待,或許是該用那個法子的時候了”,
另一人陰沉地說道“巫鳳轉世還沒有訊息,會不會是被那些傢伙們給害了?他們肯定不願我們有人出去,說不定已經開始密謀毀掉我們,這樣的事又不是沒出現過!”,
首領模樣的人抬手止住了同伴的說話,病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極度冷酷漠然,片刻後輕聲說道“那個年輕人提醒了我,我們是該做一副契合的身體,你們先把巫蝶的身體孵化出來,我去準備喚醒她魂魄的事宜”。
眼看快翻出山谷,這時一直壓著速度的鄭星曄靠過來好奇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還以為你丟下我們自己出來了”,
鄭炎看了一眼身後的山谷心有餘悸地說道“下面有四個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要奪舍我的身體,我看位置還空著一個,說不得你們也是因為這個被傳送進去的”,
鄭星曄眼神放光,隨即意識到懷裡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女人,這才息了回返的念頭,不過還是好奇問道“什麼老妖怪?和天重老前輩一樣的老妖怪?”,
“天重?你是說和我們聊天那位?”,鄭炎先是疑惑還有些抽緊,以為自己被傳送後又出現什麼奇怪的傢伙,不過轉念便想到了那位龍魂,
鄭星曄很鄙視鄭炎居然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當然是那位老前輩,你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別總想著轉移話題,我還不至於魯莽到隨便深入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