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中心忽然傳來類似機關啟動的咔嚓聲，接著升起一座小石臺，就在鄭炎好奇想上去看清楚的時候忽然遭到後面突然的襲擊，一擊重擊打在了脖子左後側，力道還行準度也足夠，不過對於一個五境武修來說這並不是一次完全徹底的襲擊，襲擊者顯然不清楚一個五境武修的反應速度和身體韌性，
鄭炎下意識想去護住身後的鄭玉嬋，儘管頭確實有些暈眩不過還能承受，於是藉著襲擊的力道重心下沉一個旋身擺出了衝擊姿態，只是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有些驚詫，原來身後除了一臉錯愕的鄭玉嬋竟是沒有任何異樣，那麼剛才出手的是鄭玉嬋？
“我能說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嗎？”，錯愕之下的鄭玉嬋喃喃說道，接著便又給了鄭炎一秀拳，力量竟然還不小，
鄭氏一族大多比較重視對身體的淬鍊，而且天生就具有這方面的優勢，鄭玉嬋雖然從血脈上來說並不是出生鄭氏一族，可自小修行和其他人並沒有多少差異，所以身體力量也不會因為修煉那些法術而懦弱，只是也絕沒有強到這種程度，這些日子相處這一點鄭炎還是瞭解的，一方面抓住襲來的秀拳扯到自己身側瞬時便控制住行為莫名的女子，一方面仔細觀察著她眼神和身體的異樣，
“是不是被什麼給附身了？”，
鄭玉嬋聞言似乎有些困惑甚至迷茫，下一刻眼神忽然堅毅，把整個身子都靠進了鄭炎懷裡，就在鄭炎想要把她徹底擒拿住的時候，忽然鄭玉嬋身體裡飛出三朵綠光，接著只見她快速掐訣，手指尖盪漾起白光後一下把正欲逃跑的三朵綠光盡數抓了回來。
“這是什麼東西？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鄭炎鬆開似乎已經恢復正常的女子奇怪問道，
“這似乎是什麼陰物，我也是藉著你的純陽之氣才把它們逼出來的，沒想到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鄭玉嬋仔細端詳著手裡的三朵綠光，停頓了片刻又若有所思地說道“早些時候在三界六道還沒有形成之前，傳說人死後魂魄離散，三魂上升歸天七魄下沉入地，以此來填補天地的空缺，就像塵歸塵土歸土一樣；後來，三界六道初定有了輪迴，魂魄不再離散而是統一歸於冥界地府，等待審判然後發往六道之一再次進入三界中的某一界”，
鄭炎覺得她是在透過說話來理清思路，這麼一個聰慧的女子還需要這樣做只能說眼前這些綠光對她形成了很大的衝擊，使得思緒有些震盪。
“你知道三界六道是怎麼形成的嗎？天地間的生靈為何必須要不斷在這其中輪迴？”，鄭玉嬋原本在喃喃自語，現在忽然問出了這麼兩個問題，
鄭炎帶著奇怪問道“為何？”，
“我一直覺得這不過是仙人為約束天地間生靈的一種手段，當然，它也契合天道，或者說這六道輪迴本來就是以天道為範本來創造的”，
鄭炎想了想好奇問道“怎麼說？”，
鄭玉嬋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就拿人來說，死後魂魄歸於地府是帶著記憶和情緒的，傳說審判之後發往六道的時候在奈何橋上會喝一碗孟婆湯，以此來忘掉前世今生，有人說這孟婆湯並不是消除記憶和情感，而只是封印，所以我們有的人透過修煉可以獲得前世甚至前幾世的記憶，也就是啟封，又傳說仙人每五百年就會有一次劫難，每千年三千年萬年還會有劫，度不過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嗎？那些修行千年萬年的神仙眼看就能觸控到大道也領略了上面的風光，怎麼甘心就此身死道消？”，
鄭炎點頭，這一點確實很好理解，就像富貴的人總想著把持現有的富貴再去爭取更多的富貴一樣，人之常情嘛。
“我也是推測，仙人們研究出了保留記憶和情感的方法，在渡劫失敗後可以把這些攢起來，攢起來還不行，還要有人繼承，誰來繼承？當然最好還是自己，對吧？”，
鄭炎點頭道“很合理”，
鄭玉嬋看著手裡的綠光輕笑道“記憶和情感又不能隨便傳承，比如我們現在常說的神念傳承，如果傳承的東西太過巨大，超過了接受者精神的承受極限，那這個接受者多半會瘋癲，傳承也就算失敗了，甚至有可能製造出一個怪物”，
不等鄭炎應和鄭玉嬋繼續說道“所以我認為正是基於此，仙人們創立了六道輪迴的規矩，來實現渡劫失敗後的東山再起”，
鄭炎竟然有些深信不疑的感覺，沉吟道“六道輪迴也能幫助他們篩選出優秀的靈魂進入天界，或者說是儲存記憶道統，儲備人才，再或者人為的為億萬生靈設定一條比較便捷的成仙之路或者說試煉之路，嗯，好有道理，可這和這些綠光有什麼關係？”，
鄭玉嬋正在思索鄭炎說的那些可能，回過神一臉篤定地說道“這綠光就是修士們遺留下來的記憶和情感，只不過被用秘法祭煉過，說有獨立意識的神念可能更容易理解”，
鄭炎不禁滿是驚訝，竟然真的可以把神念賦予意識！
“應該是把人的三魂七魄打散後重新收集祭煉，和神念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只不過這些祭煉過的魂魄基本已經失去轉世輪迴的可能” ，說到最後鄭玉嬋的神情已經有了些感慨和悲切，
鄭炎心裡也有些莫名不舒服，這手段確實太陰損。
“你不覺得我剛才說的話有明顯的漏洞嗎？”，鄭玉嬋忽然神情怪異地看著鄭炎，
鄭炎已經開始端詳起突然出現的石臺上面的東西，只有一個類似八重寶函的方形盒子，看雕花看鎖孔應該也是一個機關盒，聽到身後鄭玉嬋的問話想了想說道“你是說現在人死後魂魄為什麼不再如以前那樣歸於天地？”，
鄭玉嬋點頭道“對，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即使沒修煉過神魂的普通人只要不遭受外力死後魂魄也不會離散，而只是以一個鬼魂的形態出現，族中有研究這方面的族老也弄不清楚，只是大致做了幾個猜測，第一就是我們現在的人和以前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魂魄都發生了極大改變，原先是自動離散，如今在身體和魂魄本身雙重影響下聚合在一起；第二，天道發生了改變”，
鄭炎有些不以為然，笑著說道“反正不是內在原因就是外在原因，對了，現在魂魄也有離散的，小時候沒少見到同齡孩子們因為驚嚇或者沾染邪祟而丟了魂兒的，族地這邊也有這說法吧？”，
鄭玉嬋神情嚴肅，點頭道“有，正是因為孩子無論是身體還是神魂各方面都沒有生長完全，所以容易迴歸最初，這也是我們猜測人發生了改變的依據之一”，
鄭炎以一個奇怪的神情看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的女子，笑著說道“不改變才奇怪吧，哪有一成不變的東西，連天道也會改變，何況是易被很多因素影響的生靈，生靈畢竟相對來說太弱小了，我們修行不也是為了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