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城內,雖然呼延實更習慣住在山中的軍營裡,但是向來喜歡享受的呼延灼倒是在城中有一處別府,而且得益於哥哥呼延實在這祁連山中的權利和地位,哪怕不是故意差人照拂,但這座別府也建得相當不差了,偶爾兩兄弟在城內相聚,也都是選在此處。
兩天前的夜裡,就在祁連城中最著名的章臺街裡,人員來往最多的絳雲樓內,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喝醉酒的尉遲惇,因為種種原因的累積,而徹底地失去了理智,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揮刀朝著呼延灼的下腹處猛刺了兩刀,直接殘忍地割去了他作為男人的驕傲和資本,當時他反抗不得,直接被痛暈了過去,再加上尉遲惇下的本就是死手,傷口過大,失血過多,若非被人給及時搭救,只怕早已命喪當場了。
此刻,仍舊在床榻上躺著的呼延灼,面容無比的糾結,連帶著五官都整個擠在了一起,眉眼都看不分明瞭,渾身上下,一直輕輕地顫抖個不停,嘴裡喃喃自語著一些聽不清楚的音節,似乎是在做著噩夢。
陡然間,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無意識的動作過大而扯動到了還未癒合的傷口,還是他確實已經徹底地睡醒,在床上昏迷了整整兩日的呼延灼突然揚起頭,從嘴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他隨之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眼之中,滿是驚魂未定之色,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就連後背也全都浸溼了。
大門外,聽到裡面動靜的兩個侍女彼此對視了一眼,心知是主人醒來了,趕緊推開門,邁步走了進來。
“主人!”
“主人!”
兩個容貌姿色都屬不錯的侍女一齊走了進來,然後上去,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剛剛才從床上掙扎著坐起的呼延灼。
呼延灼瞪大了眼睛,左右四顧,滿臉的茫然之色,嘴裡只是下意識地喃喃問道:“這是在哪兒啊?”
其中一位侍女頓時驚訝道:“這是主人您自己的府邸啊!”
“啊?”
呼延灼神色茫然地答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旁邊侍女那熟悉的臉龐,輕輕地搖了搖腦袋,等待腦子中的眩暈感終於過去之後,這才算是真正清醒了過來。
兩天前的那一段痛苦的記憶,頓時如同潮水一般地洶湧闖入了腦海之中,呼延灼仔細地回憶著一切,面色頓時變了又變,最後好似是終於狠下了心,一咬牙,突然伸手掀開了還壓在身上的被子。
兩個侍女知道情況,趕緊下意識地撇過了頭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襠部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著都很駭人。
呼延灼面色慢慢地從茫然轉為了猙獰,渾身顫抖個不停,似乎是在懼怕著什麼,但又忍不住仔細地感受了一下,頓時一腔情緒都化為了一臉的駭然之色,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滴滴落下,嘴唇乾裂,面色蒼白如紙。
“我,我,我。。。。。。”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已經被包紮好,但是毫無知覺的襠部,滿臉的恐懼和痛苦之色,嘴巴張了又張,一個個模糊的音節從喉嚨深處不斷地冒出,但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看著左右兩位侍女都撇過了頭去,好像不忍直視的樣子,坐在床榻上的呼延灼終於是忍不住失聲痛哭哀嚎了起來。
“啊!”
“啊!”
“啊!”
一聲聲哀嚎淒厲無比,其中飽含著恨意和恐懼,以及無法言喻的痛苦。
受了這種難,還真不如直接一刀殺了他來的痛快。
從今往後,他連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算不上了,這種事落在自己的頭上,呼延灼又怎麼受得了?
又過了半晌,一個挎著藥箱,神色緊張的老人這才被府裡的侍女給急匆匆地請了進來,剛一進門,就十分乾脆地往地上一跪,整個人直接伏在了呼延灼的面前。
“拜見呼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