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經過了眾人在旁的一番勸解調節之後,靖龍和陸議兩人也總算是冰釋前嫌,讓事情過去了,其實陸議本來心中對此就沒有太多的芥蒂,而且從此之後,雙方能更為的信任,合作可以更為的親密無間,來日御使靖龍的時候,對方會更聽從自己的調令,不會對自己的命令敷衍了事,潦草應對,對他,對王爺,對將來的大業而言,都是好事。
所謂是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是對自己大業有助的人,對其寬容一些又如何呢?
反過來說,小肚雞腸,對過去一些事情耿耿於懷,睚眥必報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這種人必然是孤獨而寂寞的,原諒並感化,總是比報復來的更困難些,可一旦成功,對方也會死心塌地地為你所用。
西大陸人族的歷史上,曾有一位偉大的君主說過,夫有行之士未必能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明揚仄陋,唯才是舉。
這句話的意思是品行好的人不一定有才幹,有才幹的人,品德上不一定就沒有問題,所以要舉薦任用那些出身微賤但有才幹的人,選用人才,唯才最重要,賢次之。
正是因為這種打破了傳統的用人思想,才讓其一舉成為了當時最為偉大的君主,乃至於深深地影響著後世的人,才幹和德行,本就沒有因果關係,如果一個人的才幹遠遠地超過了他品行上的瑕疵,在非和平年代的亂世之時,自然是可以任用的,尤其是對於那些想成大業之人,更是如此,所以靖龍哪怕一時衝動打傷了他,陸議也不會太過怪罪,況且靖龍本身的出發點,也是好的。
陸議的格局很大,也知道自家王爺的脾性,自然不會讓他難做,這也是為臣者所必須具備的品質。
眼看面前一副文臣武將握手言和,齊心協力的畫面,顧玄亦是頗為感慨,同時對陸議更為信任。
陳安民也趁機拍起了馬匹,大讚陸先生與靖龍將軍二人文武合力,相得益彰,王爺得此二人,亦是天命所歸,來日必成大事。
然而,就在眾人都沉浸在這其樂融融的氛圍之中之時,一個飽含憤怒的聲音卻不合適宜地響起。
“王爺!”
一直跟在陸議後面默不作聲,乃至於都沒人注意到他的馬家村少年,馬銘澤突然打破了良好的氣氛,朝著顧玄大聲喊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頓時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眾人滿臉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就只見馬家兄弟倆全都面色猙獰,雙目之中,飽含恨意地瞪向顧玄的背後。
所有人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兩人盯著的,竟然是那位穿著很清涼的灰袍女子。
城樓上的這幫人,除了馬家兄弟倆兩個年輕人以外,陳安民,朱大春,陸議,靖龍,哪個不是已過而立之年的人,每個人的經歷都極多,在人情世故的這一方面,就算年輕的時候再傻再不識趣,那也被歲月給磨礪出來了,至於那些沒什麼背景,但是稜角卻收不起來的,也就站不到這裡來了。
在這方面,尤其是在面對自己的上級的時候,更是要遵循不亂看,不多問,不主動說的原則,這女人其實他們一早就看到了,但既然顧玄都沒主動開口介紹,需要他們多嘴問什麼?更何況自家王爺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常年在這邊陲小地待著,一身精力無處發洩,找個人瀉火算個什麼?
作為王爺的手下,為王爺找個配得上他的女人照顧起居,發洩*精力,本該是他們的責任才對,又怎麼會多嘴問東問西。
只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顧玄一見,眉頭頓時深深皺起,沉聲問道:“你們認識她?”
馬銘澤的目光打從一上來,就不曾從黑水仙的身上挪動開分毫,此刻他的眼中已經滿是恨意,幾乎要化作邪火噴湧而出。
聽到顧玄問話,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無比,飽含怒意。
“她,就是毀了馬家村的罪魁禍首!”
“啊?”
“是她?”
“這。。。。。。”
其他人聽到這個讓人震驚的訊息,俱是大驚失色,兩兄弟一早跟著顧玄來黃沙縣這麼久了,早已融入其中,這兩人的身世,也很快就被外人給摸清了,馬家村是怎麼毀的,他們又是怎麼來的,自然瞭解的清清楚楚,只是沒想到,當初那個毀了他們村子,害的他們家破人亡的蛇蠍女人,竟然就是眼前這位。
而她,似乎是跟著王爺一起的。。。。。。
眼看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都變得十分不善,饒是黑水仙這個老江湖見了,也有些後脊樑發緊,趕緊狡辯道。
“你,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啊,什麼馬家村牛家村的,老,我,我不知道啊。”
一看她那瑟縮緊張的樣子,甚至說話都變得結巴了,明眼人都知道她只是在強撐而已。
看著眼前這個兇手竟然還在狡辯,馬銘澤恨得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
“你這個毒婦!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哪怕你當時的容貌與現在有些許不同,但你的口音能改嗎?還有你的耳朵上,那裡有一道很明顯的疤,我一直記得!剛才我一上來,便覺得你很眼熟,但沒有貿然說話,在觀察了很久之後,直到剛才才終於能確定了,我看你現在還如何狡辯!”
一旁的馬二虎也憤怒地朝著黑水仙咆哮道:“就是你,是你假裝嫁到我們馬家村,然後偷偷地開啟了門,放了馬匪進來!就是你這個心狠手辣的臭婊*子!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怎敢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