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高聳,層層疊疊的雄偉山脈,好像一條腰帶圍繞著整個邊境,鬱鬱蔥蔥的茂密森林裡,隱藏著無以計數的隱蔽哨所,這便是南地衛國邊境上出名的天然屏障,祁連山。
高處可見白雪,低處遍地黃花,在那群山的正中央,有一座靠山而建的雄城關隘,名為祁連城,兩邊的城牆便是垂直的崖壁,要想登上城頭,可謂難如登天。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的便是這座南地有數的雄關。
數十年前不可一世的涼國鐵騎,也不得不在這等無法逾越的天險面前望而卻步,默默退走。
衛國本是南地最弱的小國之一,但是憑藉這祁連天險,國運綿延數百年,甚至在涼國鐵騎施虐南方,打得各國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都未有一絲一毫的損失,由此可見這座關隘到底是何等的難渡。
此前衛國一直都是旁邊強鄰,晉國的從屬,兩國世代交好,彼此通婚,為了表示臣服,衛國甚至會送質子前往晉國的都城,以作為兩國交好的紐帶,故而衛國一直到今天,放置在東邊的防禦力量都是四面之中最低的,完全流於形式而已,東北方向的南陽乃是中庭大周朝的諸侯國,雖然兵強馬壯,國力強橫,但整個注意力都放在了逐鹿中原之上,根本就看不起南地這幫土著蠻夷,最起碼至今都還未對屁股後面的衛,晉兩個小國起任何的覬覦之心,故而衛國對北方邊境的防禦,也不是最看重的。
唯有祁連山這一條南線,一旦被破,後面便是一馬平川,可長驅直入,直達衛國的國都,並且又是直面在南地可謂兇悍無雙的涼國鐵騎,所以衛國在此地佈置了超過半數的兵力,畢竟猛虎雖強,卻不屑於吞食他們,可惡狼不一樣,它們隨時都想找機會從你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口肉來。
縱觀衛國數百年的歷史,有資格執掌這祁連山防線的,向來都是最受皇帝倚重和青睞的大將軍,可就在前些年,老皇帝竟突然派下聖旨,讓太子端木朔風離開了京城,前去坐鎮祁連城,雖然還未正式地執掌兵權,但他在衛國國內的影響力以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都可見一斑。
畢竟不管怎麼說,對於一個國家而言,軍權都是為重中之重,只要得到祁連軍方面的鼎力支援,整個衛國上下,又有誰能跟他抗衡呢?
祁連城中央,佔地巨大的城主府中。
端木朔風雙手負在背後,仰著頭,站在自己房中那副精密的地圖前,輕聲朝著旁邊問道:“南漓那邊怎麼樣了?”
身後,實際身份為他親舅舅的家將正恭敬地單膝跪倒在地,這位出身衛國第一世家名門,尉遲家族主系嫡長子,衛國開國大將尉遲林的直系後人尉遲惇聞言,趕緊抱拳道:“稟太子,南漓公主已無大恙,只是似乎是因為那兩名貼身侍女的死,受了一些刺激,回來之後便親自動手,把她們埋在了自己院子的後院裡,整日閉門不出。”
端木朔風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等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往日嚴肅的表情,平靜道:“只要南漓人沒事就好,這種事情,總會隨著時間淡掉的。”
尉遲惇跪在地上沒有起身,臉上露出了絲絲憤恨之色:“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侍女也真是該死,竟然敢攛掇公主偷偷出城,現在有這種下場也是活該,只是可憐的公主她。。。。。。”
其實此話大部分都是發自內心,若不是因為這兩個侍女膽大妄為,他也不會被太子責怪,丟了面子。
端木朔風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太子,神劍門就派出這種貨色來,不該給他們一點教訓麼?”尉遲惇滿臉疑惑地問道。
“以後還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既然這兩個侍女也死了,就別再說什麼教訓不教訓了。”端木朔風徐徐開口道,“不用添油加醋,就原原本本地把整件事說給他們聽,他們自然明白,有這事做為基礎,也好找他們多要點人過來。”
出身衛國頂級世家的尉遲惇十分不屑地說道:“區區一個江湖門派,太子一聲令下,他們焉敢不從?”
江湖和朝廷,本就是想看兩相厭的關係,尤其是尉遲惇這種出身豪門,在戰場上廝殺的悍將,更是看不起這些不服從朝廷調派的什麼江湖門派,在他看來,江湖人為朝廷辦事那是理所應當的,他們就該是自己手下聽話的狗才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再大,能大得過朝廷麼?
什麼神劍無敵,在我們的面前,也是螻蟻而已。
端木朔風聽到這話,理都懶得理這位親舅舅,這缺心眼的哪裡明白朝堂之外的那些道理,怎麼樣才能讓神劍門心甘情願地為自己辦事,甚至為自己去死,這才是真正的學問,不過有時候倒也需要這麼一個不懂事的手下來唱黑臉,所以他也懶得為其詳細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