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陶紫從昏昏沉沉中醒來,身上還有濃重的酒氣以及魔氣。
同靈酒蘊含微量的靈氣一樣,那魔君的酒自然有不少魔氣。
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將那顆衣服夾層中的祛魔丹取了出來。她是道修,長期在魔氣深重的魔方域只會讓魔氣漸漸侵蝕自己的肌理,甚至根骨,所以像她這般的道修來到此地,至少三個月都有服用一粒驅魔丹。
昨晚有些孤注一擲、不計後果,但今日醒來,卻要重新再做打算。
她沒料到那魔君竟將自己輕輕放下,耳邊似乎還有那魔君朦朧低沉的承諾,他說他會治好自己。
穿了件略厚實的衣服,順手提起門口的樹枝,她開始了一天的練劍。
是夜,十九送來一套素白紗衣,以及一件銀色面具。
第二日清晨,陶紫端坐於華麗的四輪獸車之上,低眉垂目、不敢斜視。她的左前方就是那位魔君。
都常城在四城的最南端,而要去的吞天城則在最東處。即便是腳程最快的疾風魔獸,待一行人到達目的地也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陶紫緊跟著這魔君的步伐,見到比溯方宮更加富麗堂皇、人聲鼎沸的越天宮也不敢有絲毫分神。
待至殿中有人唱到:“封煦魔君到。”
殿中主位上那原本左擁右抱的中年男人立即起身,上前握著封煦的手,親熱道:“三十二弟,來來來,多日不見,快來隨我暢飲一番。”
封煦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含笑道:“恭喜長兄又添佳麗。”
那中年男人哈哈大笑:“同喜同喜,我聽聞弟弟你那裡也納了位佳人啊,怎麼今日,沒有帶來麼?”
封煦隨著他坐到主座,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中年男人正是封肆,其修為相當於道修的化神後期,是封就的父君,封煦的兄長。因為近萬年來,整個辰華界都沒有飛昇修士,所以這般修為無論在魔方域還是放眼整個辰華界都是堪稱頂峰的存在。
陶紫適時的給封煦斟酒,其他時刻大多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靜立,但她向來姿態端正,即便這般垂首,脊背仍是筆直的。
“魔君賢弟,不知你身後這位?可是那新首的侍妾?”這人身姿楚楚,儘管戴著面具,還是個光頭,但更讓人想一探究竟。
這人是這次喜宴的主角,封肆剛納進來的如夫人,但封煦是誰,他連個眼皮都懶得抬。
不僅她注意到了陶紫,幾乎場中所有的人都會偶爾向陶紫投去一抹探究的目光。連封就也不例外,他不知道封煦留下的那名女修就是陶紫,但當日捉人,他卻是故意將陶紫捉來的,畢竟這個人看到了他曾經出現過在斑犀秘境。
場面一時間就有些些冷,反倒是封肆對這新夫人正在興頭上,一時還忍不得冷落,便嬉笑著問:“哈哈哈,這佳人端看身姿就有不少妙處,三十二弟可真有眼光。這戴著面具,可是擔心她太貌美,讓我其他這一干夫人們都黯然失色?”
封煦這才隨意道:“不過是個病人罷了,兄長最是懂我,我見到疑難雜症就忍不住想探究一番。”
他身後的陶紫卻睜大眼睛,因為這位新納的魔君妾室他見過。正是當年在前馭獸宗那功法室之上,遇到的那名喚作水靈兒的女修,也是之前被一同捉來的另外兩名女修之一。
如今,她搖身一變,成了這吞天城魔君的妾室,那其他人呢?分開後,珊珊和無愚都遭遇了什麼……
她心思百轉,迫切的想要與這水靈兒暢談一番,想要了解其他幾人的境況,可不說現下不是時候,這水靈兒的人品似乎也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