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人,還沒來齊吧?叫他們都來,都來,一併將他們滅殺了,也給我的兒女們省些力氣。”
徐跪著一動不敢動。
鴻放忍著怒氣,又催了晟揚幾人。
黑斗篷問身後:“夜魅。”
久無人應,黑斗篷再追一句:“夜魅?”
魏無愚就要開口,徐立時道:“啟稟父親,百年前,夜魅濫用私權,以權謀私,不惜以自己的本源之力澆灌她的親人,以謀求她的親人也能成為護法之一,與父親共享永恆的生命。”
黑斗篷的頭微微一側,明明被遮擋了面容,叫人什麼也看不見,但仍像是有一道利芒直射過來。
徐只覺得鋒芒在背,但語速卻更快了,說不完,可能就是死:“就是因為她的一己之私,才洩露了我姐妹兄弟的藏身之處,她自己本源盡滅不說,還間接害死了湮滅等六位妹妹,更讓父親比預期多睡了一百年……”
至此,她語氣方緩,聽起來有些沉重:“都是霧隱辦事不利,失察之過不容逃避,請父親責罰……”
其餘護法們大氣不敢出,黑斗篷冷冷的道:“失察?呵,你倒是明白。”
徐伏拜到底,黑斗篷轉過頭去,不知是不想再理論,還是不屑理論。
“來了。”
坊市禁制之外的積雪陸續融化,山間泥濘,各大宗門的靈舟飛行器便泊在了錯落的山巔。
恰逢此時朝陽初升,滾滾浮雲鑲金戴玉,修士們身穿宗門道袍走下靈舟,又各自御劍御器,倒真似九天仙人騰雲而來。
“齊了呀!”
黑斗篷袖子一抬,遠處的山巒,近處的山門,斷如齏粉。
眾修胸口一痛,修為低的,甚至吐出血來。
陶凌華躺在那裡,有些不明白,不滅方才還答應自己賜予自己的同門不死之身的,怎麼轉眼就把山門給毀了……
那白玉雕成的鳳,展翅欲飛,她最是喜歡。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臣服於我,與我共享無疆壽命;或者反抗於我,換得你們神魂俱滅。”
“比起成為你掌中的行屍走肉,神魂俱滅又何懼?”天樞宮的山門被毀,鴻放氣憤難當。
萬年來,天樞宮可是天下道門之首,如今這個賊子,竟如此輕易的將屹立了幾萬年的山門,毀了……
晟揚聲如洪鐘:“比嗓門大麼?一個臉都不敢露的人,憑什麼大言不慚說要滅界?你以為你是誰!我就不信,今日我把性命留在這裡,還制不住你!”
他這一吼,不少活屍們直接翻了過去,天心谷和合歡宗的變節弟子更是齊齊後退。
“我?不敢露臉?呵,將死之人還如此聒噪。”黑斗篷回頭看了一眼四處張望的陶凌華,繼續道:“如此,也罷。”
他揮一揮衣袖,徐跟著一抖。
卻強自站了起來,心中不願不想,口中顫抖絕望,心似油煎,內外彷徨,她麻木的舉起了手中的空鈴,唇齒輕聲吐露:“殺……”
遠處的素真道君臉上露出輕柔笑容,從珊也笑著擦去臉上冰涼。
陶紫已經將事情原委告訴他們,從珊以為,與師妹見,即便是兵戎相向,也該清楚明白,眼淚只會模糊了視線,最是無用。
她不怨徐,那是她忍辱負重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