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看著司逸即便憔悴,卻更加有稜角的臉。
她問自己,多少修士溫潤如玉,她為何獨將此人放在了心上?
往事浮現在眼前,似乎自從那一年在翠鳴峰,她第一次見到了剛剛結嬰的司逸,便芳心暗許。只是,沒想到苦苦追逐幾百年,卻始終換不回這人的心,哪怕一個眼神。
曾經有多愛,被他當眾拒絕後,便有多恨。
如今她這般動作,也不過是為了讓司逸降低戒心。
“侍夫?”司逸抬了抬眼皮:“葉宗主若是看到你今日行徑,怕是能氣活了。”
“哼,葉宗主?我也是葉宗主。”她走到水牢邊緣,摸著司逸的胡茬,咬牙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既如此,我便滅你元嬰斬你頭顱,也好送你去與那個什麼紫,陰間見面!”
“住嘴!”
“去!”
前是司逸呵斥,後是梁慕予吩咐。
隨著梁慕予的一聲令下,自他髮間長出一株豌豆,不過須臾,便纏住了將要發作的葉薔。
……
辰華界。
那風暴擦著合虛宗的靈舟呼嘯而過,眼看靈舟就要被捲入風眼之中。
高景明拋棄了輪椅,與他不遠處的從珊道:“把手給我。”
過程很短,從珊臉色卻幾度變換,最後只道:“不必了,多謝高師弟。”
高景明詫異極了,半晌才像是看清從珊一樣:“如此。”
其實,是從珊想多了,時至今日,在高景明心中,從珊也只是比尋常同門多一絲熟悉的人,可直到方才對話,他才想起,他與從珊,已經幾百年沒曾說過一句話了。
同在一宗,都是化神修士的嫡傳弟子,又同至仙客島駐守五十年,這等機率下,自己竟然沒有見過從珊一次。
自己沒有躲,所以,只能是從珊刻意的躲著他。
而她叫自己師弟。
是了,自己即便能再次修煉,但之前根基損毀頗重,如今刻苦幾百年,也不過金丹後期,而從珊,已有了半步元嬰的修為。
她始終清醒,可自己於她也並無虧欠。
他將手伸向另外一個在風暴邊緣無法控制身體的修士:“來,把手給我。”
從珊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不過在風暴面前,轉瞬即逝。
轉眼間,高景明就拉了十來名宗中弟子,而他自己,則穩穩的拉著靈舟的桅杆。
……
近了近了,陶紫將神識凝注於風暴那處,果然見一座大型靈舟隨著颶風搖擺晃盪,她將一顆中品靈石放到雲梭的能源槽上,雙眼盯著外面,背對著衛天翊道:“天翊,你莫要去了,這風暴暴虐,陰寒之氣甚重,怕正是那黑斗篷所為,你只差一步便可元嬰,切莫因此在涉險。”
衛天翊大口喘息,握著銀針的手再次握成拳,他問道:“那師姐,你呢?”
你也是隻差一步,便可化神啊。
陶紫終於將頭轉向他,無所謂的一笑:“師姐我有的是法子,而且我是誰啊,雖然機緣氣運比不得你,但逃命最是在行了。”
她身為統帥之一,若是宗門的靈舟出了問題,她罪責深重。再者,即便沒有責任,靈舟之上都是宗門的後輩,要叫自己一聲師叔、師叔祖的。
她安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