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玄罡玄陽,見褚琰受傷,不由一急,玄陽更將飛雲捆住。
褚琰一咬牙,將那長劍自肋骨間拔出,連忙吞下療傷丹丸,才對眾人微微一笑:“無礙,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他是劍宗著力培養的下一任掌門,尚且如此,其他人……
自記事起還不曾哭過的鐘媛瓊嚎啕大哭:“你們這群不人不鬼的東西,我殺了你們!”
她想起當年在蘭蔚城中,那紅衣人自爆之後,讓黑斗篷消失了數十年近百年,想必自爆,他們這群東西還是怕的。
“小鐘,鍾凌意!你瘋了!”褚琰大怒,顧不上身上的傷,他匆忙出手。
止戰與無殤兩兵相接。
他與鍾媛瓊同門兩百多年,自從蘭蔚城後,所有的歷練都是二人並肩作戰,見鍾媛瓊的意思,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鍾媛瓊擦乾臉上的淚水,片刻猶豫後,終是說了出來:“師兄,我……我的無殤,很喜歡止戰。”
此時不說,或許今生都沒有機會了。
說出來之後,好輕鬆。
她是大大咧咧,甚至一百多歲還沒有甚男女大防,過去的她,眼裡除了師兄師姐,便是師弟師妹,不是道友,便是妖魔邪佞,非黑即白、嫉惡如仇。
是從什麼時候起,在她心裡,除了黑與白之外,還有了一些其他的色彩呢?
那不同的色彩,是陶紫,更是褚琰。
後背可以交給朋友,放心的並肩作戰;心卻始終仰望著一個方向,堅定不移。褚琰結嬰不如鍾媛瓊早,但鍾媛瓊始終相信,師兄終究會厚積薄發。
而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爽快人,她願意爽快的說出來,爽快的承認。
有便是有,喜歡就是喜歡,純粹直接。
何至於此?褚琰心中抽痛:“好,我娶你!”
褚琰與鍾媛瓊朝夕相處,她的心意,他如何不知?
可知道歸知道,他並不想輕易談及感情,身為劍修,何須道侶?至於小鐘,也不過只是一葉障目,頭腦熱幾天,總會恢復平靜。
可如今,他害怕了,害怕那個傻乎乎的丫頭,真的就這麼自爆了。
如此,娶她又如何?
“師兄……”有此一諾,死又何懼?
鍾媛瓊一笑,心中有喜悅緩緩花開,似那蜜糖,叫人停不下來。
她不是尋常女兒家,她的世界男女依舊沒什麼界限,只是褚琰最是與眾不同。
如今,有師兄這句話,夠了。
鍾媛瓊閉上眼睛,心滿意足……控制著真元集中到那一處,自爆……
結果下一瞬,便被玄罡擊倒在地,又凜然道:“玄陽聽命,玄天劍宗眾弟子聽命。”
一陣冷風吹來,大朵大朵的雪花飄灑下來。
剛落到地上,就被獻血氤紅了。
玄罡肅然道:“我,玄天劍宗第兩百九十任掌門,玄罡,自此刻起,將掌門之位傳於我宗第三百六十屆首席弟子,褚琰。”
沒有聲勢浩大的慶典,沒有咬文嚼字的誇讚,平實無華,像是交代後事。
玄陽悲鳴:“不可啊,師兄!”師兄也想學小鐘啊!
玄罡道:“將喪失神智的弟子都捆起來,不要再打了。要打便也由我一人來當。”
“師伯!不可!”褚琰抱著昏睡的鐘媛瓊,心中悲痛交加。
從蓉笑的面若桃李,煉獄之中吸收了其他人的本源之力之後,她終於再度變得像一個人了,有了血色,靈動起來。
她抬一抬手上的空鈴:“自爆?哈哈哈,自爆也無用,你以為還是當年在蘭蔚城上麼?”
不知方才去了哪裡的封煦道:“不怕自爆,那無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