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低沉,狂風大作。
陶紫剛自空間出來就見小島上空陰雲滾滾,電閃雷鳴。濃雲壓頂之下,叫人分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轟隆隆,咔嚓!
頃刻間,大雨傾盆倒扣,島上草木盡折,眼看風暴就要來了。
陶紫駕起靈舟,撐起防禦,不顧風雨,靈舟載著她化作一道遁光,向著西北方的崇吾而去。
有了塊補丁,她很想試試,可自己身上還帶著在旻澤找到的玉蘭花玉佩,那地穴之中的紋路和師尊所述幾乎一致。
事關失蹤多年的師祖,一樣不是小事。
再者,自己離開宗門多年,也該回去料理些事情了。
然而剛走出暴雨團,出了仙羽門治下的地界,陶紫方向一改,直接向西而去。
回宗之前,她想去堵山看上一眼。
當年,封印堵山一事因著自己修為還不夠,沒能參與,但總歸那個極陰之地是自己發現的。
此去,也正好看看世俗界恢復了多少元氣。
靈舟飛快,過了雷鳴山,繼續向西,就見那座算不上巍峨卻很敦厚的堵上橫亙在那裡,似乎與當年封印之時,並無不同。
陶紫心裡稍安。沒有變化便是最好的結果。
然後隨著靈舟的逼近,陶紫漸漸發現了不同。
……
天域雪原。
極深的溝壑之下,冰川林立,如同懸在人頭上的利刃,斷之既傷人。
一柄巨劍倒在那裡,像是感受不到凜冽的風霜。
巨劍之側,有一男子,銀髮玄衣,只留給巨劍一個背影,他正望著簌簌落雪,微微出神。
他想起當年,自己幾個被推入滾滾的鑄劍池,也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巨劍見他矗立良久,不免一問:“弟弟,你在想什麼?”
“不要叫我弟弟!”
半晌,巨劍才道:“好。”
後知後覺,男子似乎是剛反應過來自己方才那般有些過了,便緩了語氣,主動問道:“這裡真的安全麼?”
巨劍微微一嘆:“世間哪裡有絕對安全的所在,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走一步看一步?”銀髮男子的怒氣再次被撩撥起來:“像是過街老鼠一般,到處搬家麼?我不喜歡這種日子。”
“我也不喜歡。”可還有別的辦法麼?
風吹雪落,無處不涼。巨劍只說了一句,便再無言語。
記憶盡數歸攏,弟弟確實不是弟弟了,性格、喜好、格局都不一樣了。可自己也變了,不是麼?
歲月桑茫,輾轉兩世,誰又能一成不變?
……
堵山之下,陶紫極目遠眺。
她收起靈舟,御劍繞著堵山行了一週,才發現堵山之上貼滿了梵文符籙。是佛修的手筆,難道是天音寺終於出手了麼?
可自己宗門的師叔師伯們已經設好了封印結界,天音寺此時再來補上符籙,又是何意?
難道說,原本的封印強度不夠?還是說天音寺突然想來摻和一筆,也想在占星樓史錄上留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