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任她打量,見她水喝得差不多了,眉目一厲:“你是那個人屠?”
這話是疑問,但語氣已是肯定。
這等深重的戾氣和煞氣,身上揹負的殺孽,至少有百萬人頭了。
陶紫暗自咂摸,想避開想避開,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嗤,人屠?你既然知道,為何又要救我?”女人坐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誰說我要救你?”
陶紫收回了水囊:“我救你,是為了更痛快的殺你!”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這天底下還有比我王令則更加任性的女人。我喜歡!”
原來她叫王令則。
妍姿令則,冠絕天人,令則令則,美好而合於禮法規範的品德。
怎麼看都不像啊!
“呵,我看你也不是個守規矩的,難不成還要對我的名字不滿?”王令則站了起來,從一具屍體上,抽出一杆紅纓槍。
“要殺要剮,都痛痛快快、明明白白戰上一場吧!”紅纓槍立在地上,殘留的血跡便自上而下的往下流。
日頭的照耀下,散發出有些凜凜的光芒,粗粗一看,比衛天翊的多有不如,但在這世俗界,已經極是不凡了。
許是因著主人的緣故,這竿槍,這染了濃重的煞氣和力氣。
陶紫沒有急著動手,這個人造下的殺孽不會有錯,但這樣一看,道也是個痛快人。
於是陶紫也當機立斷,預備給此人一個痛快。
鳳儀劍出鞘,在王令則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陶紫動作的時候,劍刃已經抵在了她的胸口。
“哎?劍下留人!”
陶紫恨得咬牙,她好不容易下了決定,無論揹負什麼樣的因果,都要將這人屠的命收割掉,結果……
“怎麼又是你!”
陶紫收起劍,柳眉倒豎。
圓滾滾胖乎乎的圓圓咧開嘴:“嘿嘿嘿,緣分啊緣分!陶施主近來可安好?”
陶紫沒理會他的寒暄:“為何不能取她性命,因果我可以背。”
“這……嘿嘿,這事情不單單是因果那麼簡單。”
“恩,講講。”
圓圓摸摸肚皮:“再往前不遠,就是天音寺了,不如我們到寺中再論?”
陶紫曲指一彈,王令則一下子倒地昏睡,接著陶紫又拋下幾張烈焰符,將一地屍體焚燒殆盡。
對圓圓揚眉:“走吧。”
圓圓笑看陶紫連翻動作,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根繩子,將王令則困住,就跟上了陶紫的步伐。
越往前走,陶紫的怒氣漸漸平復。
因為前面的幾個村子,確實都被處理過了,起碼不會滋生瘟疫了,至於之前自己經過的那二十多個,想必是天音寺還沒來得及清理。
兩人並肩,到了當年初遇的那個小漁村。
只是,當時寧靜美好的小村子,已經失去了生氣。
二人都是修士,腳程自然不慢。
不多時,陶紫便看到了天音寺的山門。
此刻,日暮西斜,夕陽的餘暉下,天音寺山門顯得格外質樸,一條青石鋪就的山路,直直通到山頂。
只見山頂的天音寺依舊是香火嫋嫋,似乎並沒有受戰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