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他,陶紫隨意招呼道:“高師兄,同飲一杯?”
高景明一坐:“恭敬不如從命。”
自己手裡也不過是個小壺,自然不適合給旁人,陶紫便又取出一罈子桂花釀來。
“好酒!久聞師妹擅釀酒,果然名不虛傳。”高景明讚歎道。
陶紫剛想說,你那位財神夫人比我擅長多了,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將這人殺了。
而現在正在和被殺之人的道侶喝酒。
自己,竟然會幹這事兒?
陶紫晃晃腦袋,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便預備起身回房。
“陶師妹,那一年,你助我頓悟,如今……可還能再助我一助?”
陶紫回頭:“哦?師兄想要我做什麼?”
高景明半罈子酒下去,本來預備找陶紫說個痛快,可見到晨光下,陶紫冷若冰霜的臉,他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陶紫也覺得自己太過肅穆,她緩和了語氣:“高師兄,我等修士,並非只有眼下情絲可圖。”
陶紫與高景明多年未見,但他的心思不是秘密。他對從珊心意未變,可從珊明顯已經無意於任何情愛,便是高師兄再深情,也不會得到半點回應。
更何況,就算他受家族掣肘,才娶了龐玉嫻,合虛宗也都知道這對夫妻如何紅眉赤目。
但,他畢竟是有婦之夫。
“高師兄乃我等的大師兄,若是一味沉溺情愛……若舍若得,放下才能看到更多。告辭。”
陶紫走的乾脆利落,高景明抱著就罈子坐到旭日東昇。
一輪圓潤飽滿的紅日跳出雲層,光芒灑滿靈舟。
強光讓高景明眯了眯眼,他隱隱有些恍惚,珊珊說她今生已經棄了情愛,陶師妹也說自己太過沉溺。
當真如此麼?
他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劍,朝陽下,甲板上,開始練劍。
旭日東昇,氣象萬千,劍勢如虹,心漸通明。
漸漸的,人多了起來,練劍的多了起來。
自此,每一日清晨,甲板上都有無數弟子,聚集練劍,甚至比劍。
陶紫見高景明如此,也終於鬆一口氣。
高師兄也許還未曾放下,但總歸知道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