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去哪了?”
蔣易棠一路回到寢殿,才知上嗥宮中的風起雲湧。現在聽樓兒這樣問起,還帶著喜怒難辨的神色,他想陪個笑,隨即又覺得此時不能笑。
他狀似自然的坐到樓兒身邊,才開口道:“上嗥宮……動靜不小,我自然要去看看。”
樓兒瞥他一眼,慢悠悠道:“現在外面亂的很,你最好不要亂跑。”
“這是自然,都依你。”蔣易棠脫口而出,這種回答已經成了習慣。
“走吧,我們也去上嗥宮。”樓兒抬抬屁股,站了起來。
蔣易棠有些猶豫:“這個時辰,不知道陛下……”
“女兒看母親,哪裡還要顧忌時辰,快點跟上。”
蔣易棠壓下心中疑慮,只好跟上樓兒的步伐。
天上的月亮更加詭異,原本透出的一點點紅色已經不見,或者說縈繞的黑色已經將紅色覆蓋。
蔣易棠越看越覺得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可別還沒找到離開的法子,自己就落得同那薴一般的下場。
月亮既然被黑氣纏繞,光線自然不足。
兩人一路默然無語,耳邊只有身體穿過冷風的聲音。
出了此等事,女王自然不會去自己的寢殿,所以他們直奔上嗥宮。
自整齊的臺階而上,一階比一階的壓抑。
之前宴飲的一切事物早已撤下,前來祝賀的眾妖也退散了大半,只留下一些說話有分量的界中肱骨和各族族長。
蔣易棠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他剛進入殿中,便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鎖定。那目光如同實質,就像是有一條毒蛇,正用吐著信子,一口一口的舔舐著自己。
蔣易棠微不可查的向著樓兒的身後躲了躲。
“哼!”啟鬥鼻腔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
……
肖明樓雖然被關了起來,但女王贈與他的玉環卻不曾收走。
陶紫寄身在玉環之上,靜待事情發展,也慢慢修復自己的元神。
葶歷殿在澤嗥山的西北一隅,偏僻難見日光,但比起之前住的地下穴室不知好了多少。
肖明樓習慣性的摩挲著腰間的玉環,命暫時保住了,但之後呢?
枯坐半日,直到天明,他仍然想不出脫身的辦法。
如此,似乎只能聽天由命了。
第二日,東南方忽然傳來震天之聲。
肖明樓狂奔出殿,卻被守衛的黑熊攔在了半途。
“讓開!”肖明樓面帶威儀,憤怒完全顯露。
畢竟是女王的心頭肉,雖然沒了王夫的頭銜,但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刻會不會再度復寵,兩頭小黑熊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被肖明樓的虛張聲勢鎮住了。
“您不能離開這裡。”一頭小黑熊如此說道。
“外面重兵把守,不會有比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另一頭黑熊說。
肖明樓心中一嘆,是啊,除了這裡,哪裡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他語氣一緩,問道:“外面何事喧譁?似是整個澤皋都震了震。”
“這……”
稍年長一些的黑熊沒有立即回答,但另一隻卻沒這麼多顧忌:“似要起兵戈了。”
“嗯?何人來犯?”肖明樓心中一喜,莫非是有外敵入侵,那之前韶光各地的瘟疫是不是也是“外敵”故意為之?
倘若如此,自己便不需被日日關在此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