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芙蓉面,泉池待新顏。
嘩啦!
蓮葉泉池中,氤氳熱氣下,又竄出一顆腦袋。
陶紫靠在泉池邊緣,警惕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腦袋,不待那人轉過頭來,陶紫已經將鳳儀劍擒在手中。
四目相對,池水飛濺,兩人不由分說的打了起來!
可陶紫的一劍還未曾使出,便被固定在泉池一隅,只能小範圍活動,剛來的那女修則被禁錮在陶紫的對面。
她惡狠狠的看著陶紫,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陶紫面上浮出笑意,心裡卻有些暗恨此地不能動作。若不是這禁錮從中作梗,自己應該得手才對。
對面這人,雖然改變了容貌,但恐怕化作灰陶紫也認得出。
熟悉的幽夜劍,熟悉的恨意,但修為還不到築基。
這人,是袁松藍。
不二島近來的風頭正勁,袁松藍這也算是聞風而動。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都沒想到會是這種見面方式。
袁松藍以為,加諸於她身上的禁錮都是陶紫所為,陶紫也懶得解釋。直到……
“嘖嘖嘖,妙極妙極,原來是一株並蒂蓮,實乃於某生平僅見!妙極妙極啊!”
陶紫心中一凜,說話的這人姓於?他會不會是於玠?那金蟾的主人?
金蟾已是九階實力,她的主人又是何等實力?而他也在這幅畫中,莫非他便是這幅畫的主人?
“一個清麗溫潤,叫人如沐春風;一個炙熱若火,卻又冰冷高潔,怎麼會有如此美妙的一支並蒂蓮!”
蓮葉泉池邊的素布簾子無風自動,終於有一道虛影顯現,待他走到泉池邊緣,整個身體也已經凝實。
這時,袁松藍早已發現事情的不對來,她眼珠亂轉,迫切的尋找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法。
這裡,雖然還能動用靈力和神識,但空間是聯絡不上的,所以求助於曲老也不能夠。袁松藍盯著眼前掃簾而入的男人,餘光卻關注著陶紫。
“呵,原來還是兩個老熟人啊,難得難得!只不過上來就這般**,似乎有點影響我作畫。”
這人身穿一件樸素的青衣,長相也極為普通,他虛手一抬,蓮葉池邊,便多了作畫的案几、紙筆和各色顏料。
他淨了淨手,仔細觀察陶紫二人,似是盤算該從何處落筆。
陶紫一面警惕的看著來人,一面不放過袁松藍一絲一毫的動作。
這裡易容當是無效,比如自己,比如沅沅,可袁松藍的面貌可謂變化巨大,她是怎麼保持自己的易容的?
陶紫百思難解,這時,那面目普通的男人終於拈袖抬筆,他首先看向的是袁松藍的方向。
袁松藍穿一件月白衣裳,面若寒霜、唇若烈火,有一種欺霜賽雪、凌然不可侵犯的美麗。
陶紫覺得她的樣子、甚至氣質都和從珊有些相似。但從珊看上去清冷,實際上心是熱的,陶紫與她相交很是得洽。而袁松藍這般,看上去有些矯枉過正。
陶紫索性轉過頭來,細細打量袁松藍手中的劍,若不是幽夜劍無甚變化,且剛見到自己就迸射出強烈的恨意,陶紫定然不會認出這人便是袁松藍。
那男人端詳一番,終於提筆勾勒。
他先畫的是蓮葉模樣的池塘,池塘中只有一株孤荷,陶紫的心砰砰直跳,那種呼喚自己的聲音更加強烈起來。
而池水似乎更加灼熱了起來,再熱一點,怕不是還來不及逃出去,便被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