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野草,四野寂寥。
紅婆努力的坐了起來,乾癟的聲音隨風吹進陶紫的耳朵:“他可還活著?可有同你,提起過我?”
“我……你是?”陶紫清晰的感受到了,從紅婆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切和痛苦。
即便她身上死氣沉沉、狀如屍體,也掩蓋不了這種痛苦。
“怎麼?莫非他沒有同你提起過我?”紅婆再問,不是責怪,而是期待,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懼怕的看著陶紫,生怕從陶紫嘴裡,聽到不想要的答案。
“你是?我……確實得了樓前輩的傳承。”陶紫心裡徘徊良久,終於脫口而出。自己感受不到,來自紅婆身上的絲毫惡意。若是這紅婆因為樓皓月遷怒自己,那自己也只能承受。
“這裡不安全,前輩可否換個地方說話?”
陶紫試探著問,卻見那紅婆抬起如枯樹幹枝般的手臂,虛空幾點,周圍就被設下了禁制。
“無妨,我老太婆已是走不動了,連全身的死氣都壓不住了,不過還好等到了他的傳人。”她就知道自己不會弄錯,那天兔母死後,她就似感受到了一縷皓月的氣息,如今看來,果然是這個小丫頭帶來的。
紅婆拍拍身邊的野草,對陶紫道:“坐吧,這禁制在整個雲定界都不一定有人能破的開。”
陶紫大驚,這紅婆出手間,就是整個雲定界都破不開的禁制,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陶紫大著膽子坐在了野草上,卻仍舊不敢距離那紅婆太近。
紅婆也不惱,只繼續道:“我是樓皓月的道侶。”
此言一出,陶紫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震驚,樓前輩不是愛慕著他的表弟麼?怎麼會還有位道侶?
見陶紫震驚的神色,紅婆知道定是樓皓月沒有將自己的與他的事,告訴眼前這人。
她苦笑道:“昔日,我與姐姐二人,被困陣中,得皓月相救,從此我便將芳心暗自輕許,更不惜以自身安危威脅父親,要他為我促成此事。”
“後來父親終於應承了我,而皓月也沒有拒絕。”
陶紫一言不發,只聽紅婆暗啞的聲音繼續道:“當時我以為,皓月沒有拒絕,那對我也是喜歡的,可我從來沒想過,我的父親,是皓月的師尊,他安敢不從。”
“後來,在雙修大殿上,傳來了他表弟冷繁星瀕危的噩耗,他便不顧一切的拋下我,去找他的表弟。我對他已是情根深種,當即便要同去。”
“我還記得當時震怒的父親,哭泣的母親和姐姐……他們那麼阻止,都沒有攔住我……我,愧對他們……”
陶紫沒想到,樓前輩與眼前這人竟然還有這等往事。
“後來,我跟著他不小心被傳送到這雲定界,才知道,他心中唯一愛慕的只有他的表弟。我想回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對我來說,我已經失去了父母和姐姐,便不能再失去皓月了!所以他讓我好好照顧他的靈寵,我便替他照顧靈寵,他要我等他,我便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