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拍岸,冷月無聲。
陶紫默默攥緊拳頭,不吭一聲,只是僵直的身體忍不住搖搖欲墜。
“你,就是這麼照看小魚的?”聲音也帶著威壓狂怒,如同細小的冰刃,一寸寸刮過陶紫的肌膚。
“說啊!啞了?還是聾了?你倒是說話啊!”
陶紫依舊一言不發,只是臉色毫無血色。
見到這般模樣的陶紫,梁南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怒道:“混賬!”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陶紫,終於忍不住撲倒在地。
可她人雖倒下,但目光除了愧疚還有一股冷意,她倔強的瞪著梁南熙。
梁南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威壓外放,毫無控制,眼前之人能保持清醒已經是極為不易了,哪裡還能回答。
他收回威壓,努力將心中的怒氣和焦灼收斂,冷冷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陶紫卻難掩諷刺:“前輩一聲不說,就將梁慕予扔給晚輩,又是怎麼回事?”
憑什麼啊,我幫你看孩子,看好了是本分,看不好卻是過分。陶紫心道:你自己的侄兒你自己照看不好,現在出了事,竟然全歸咎在我身上?當我是你媽麼?
天底下哪有這等便宜的好事!
“呵,前輩好威風!我是喜歡小魚沒錯,但您才是他的叔叔,我不拿您一個貝珠的報酬,也沒承諾什麼,您不盡快想辦法找到小魚,反而先在這裡發落我?”
她掙扎爬起來,吞了兩枚丹藥,身體雖然難受,但她這話說的卻連貫流暢,顯然也是氣得狠了。
他若言而有信,半月歸來,自己何至於冒險回這個孤島?
梁南熙想要繼續開口斥責,卻又將喉間的話吞了回去,眼前之人,從來都不是自己府中的奴隸,他換了副口吻道:“你向來謹慎,小魚又怎麼會無故丟失?說說吧。”
見此,陶紫也收斂怒氣。這件事,自己確實心有愧疚,且愧疚難擋,倘若梁南熙好聲好語,自己怕是會更難過,她暗恨自己方才怎麼就氣血上湧,與梁南熙爭辯,應該讓他再發洩一二才是。
她嘆一口氣,緩和道:“我在此島久等半月,前輩卻遲遲不歸。前幾日還好,至後來,我心中整日惴惴難安,總覺此島有些怪異。又等三日後,見仍然沒有前輩的訊息,我才決定帶著小魚離開。”
“可沒想到,這島連同這片海域,竟然是一個摸不著邊際的困陣,無奈之下我們又回到了這座孤島。”
她聲音緩和,隨著海風將之後的事情經過一一講述。
梁南熙蹙眉:“為何不等我前來?”
“前輩何時能前來?我以為前輩同我一樣,也被困在不知何處了。”
梁南熙又道:“那為何將小魚留在陣中?”
陶紫道:“不留在陣中,難道還背在肩膀上麼?這裡危險重重,陣中反而安全,而且袁啟對陣法精通的很,他自然知道如何借住陣法保住小魚的安全,更何況陣中還有不少藥劑和符籙,便是真的遇到危險,也能抵擋一二。”
梁南熙面色陰沉,陶紫只繼續道:“最後,他們都在我的神識範圍之內,遇到危險我也可以回援一二……”
她以為,以自己為誘餌,將蟄伏在暗處的東西引出來,袁啟帶著梁慕予反而應該是安全的;而且破解這困陣的關鍵說不定就在這島上,所以她必須將這個孤島探查透徹。
自己常年獨自闖蕩,多少回曆經生死,都能囫圇回來;而這次,雖然帶了個孩子,但她覺得自己的安排也還算妥當,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