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門的規矩,煉氣、築基十年一次小比,築基與結丹大約五十年一次大比。這幾十年間,玄清門築基、結丹修士人才輩出,幾乎半數的弟子在外征戰,宗門內仍然有三百多築基弟子,三十多名結丹修士。
大比的獎勵十分豐厚,從功法、法寶到靈丹、材料,應有盡有。而且,結丹修士暫且不說,築基弟子在大比中表現出色,很有可能被結丹真人、乃至元嬰道君收為弟子,這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此時此刻,太康山的主峰上。以高深的陣法之術憑空搭建起一座龐大的鬥法臺。從外面看來,鬥法臺彷彿一座透明的蓮臺浮在半空中。對身處其中的人而言,卻是一個寬廣無邊的世界。
鬥法臺上,不論生死。這句話並不是說,上了鬥法臺死了白死,而是說,死也不會死。這座鬥法臺,並非普通的擂臺,身處其中,受到陣法的保護。真正的元神和肉身會被儲存起來,哪怕比試時肉身盡毀、元神盡滅。一旦結束,就能恢復如初。
演武堂的威武長老一聲令下,鬥法臺上兩名築基弟子開始比鬥。
環繞著鬥法臺的數座雲臺上,眾位結丹真人,一邊觀看,一邊對門下弟子點評。這是觀看實戰難得的機會,因為鬥法臺的特性,不同於平日的切磋。更能發揮出修士的實力。也更容易看出各人的長處與缺陷。
陌天歌看著這一幕,不禁感嘆,大宗門的實力。當真是中小宗門望塵莫及。光是這座鬥法臺,便是雲霧派這樣的中等宗門傾盡全派之力,也無法建造的,何況那些只有數名結丹修士的小門派。想當初,她隨二叔浪跡昆吾,見識過許多門派的仙台會,都只是普通的擂臺,加持了陣法而已。
“清微師妹不曾參與過門派大比吧?”耳邊傳來溫文爾雅的聲音。
陌天歌轉頭一看,是另一邊的靈犀道君。老的都被徵召去昆中城了,玄清門內只有他們三個小的。靈犀道君在不久前剛剛出關,修為大進,心情甚好,整天春風拂面。
“靈犀師兄見笑了,師妹一直未有機會。”
靈犀道君笑道:“像我們這等元嬰道君門下弟子,築基一般不參加大比小比,結丹方才參與,師妹未有機會,卻是晉階太過神速了。我與守靜師兄,結丹時經歷兩次大比,一次守靜師兄正閉死關,卻也只有一次同臺。”
“哦?”陌天歌頗感興趣,“結果如何?”
“自然是我敗了。”靈犀道君笑意盈盈,說著失敗,卻半點也不縈繞心懷。
首位的秦羲彎了彎嘴角,道:“那是你結丹不久,修為堪堪穩固。”
“你我年歲相當,說什麼結丹不久,也是我輸了你一著。”靈犀道君搖搖頭,玩笑道,“守靜師兄,贏了還這麼謙虛,叫我們這些輸了的人如何自處啊?”
秦羲擺擺手,看著陌天歌:“真正贏的人在那呢,我們在她面前,都是輸家。”
靈犀道君一愣,放聲大笑。笑罷,他道:“守靜師兄,別的我還有自信,這一點真的沒辦法跟你比了。”
秦羲也笑,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說起這個,近幾十年來,宗門內優秀弟子頻出,這一次大比,頗有看點。”靈犀道君的目光轉到鬥法臺上,眼波一動,“咦,這名弟子就不錯。”
陌天歌和秦羲也轉過去,亦被吸引了目光。
鬥法臺上兩名弟子,都是築基中期,其中一名寶物繁多,法術頻出,大概是結丹修士門下的精英弟子。另一名就落魄得多,只有一件上品法器,所修功法也較普通。這麼兩名弟子,卻是前者被壓著打,著實奇特。
看了一會兒,秦羲忽道:“此人當真是可造之材。”
靈犀道君點點頭:“是啊,無論是法器還是功法,都遠遠不及,卻靠著紮實的基礎和靈活的應變周旋其中,更難得的是,鬥志高昂,十分頑強,假以時日,必然有所成就。”
秦羲望著他:“靈犀師弟對這弟子很感興趣啊!”
靈犀道君笑笑,招來一名弟子:“此人姓名為何?”
這名弟子翻了翻名錄,稟道:“回師祖,這位師弟名叫陌小良,是甘露峰弟子,現年四十五,二十五歲築基……”
“哦?”靈犀道君雙眼微眯,“不過二十年,就進入中期,殊為難得……他可有師承?”
這麼問卻是對他有意了,這名弟子又羨又妒,答道:“未有師承。”
靈犀道君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他資質不差,意志更佳,修為進益又快,為何未有師承?”
“這個……弟子不知……”
靈犀道君當然沒指望這名築基弟子能回答,不遠處問道宮的傳功長老聽到,起身回道:“回稟師叔,這陌小良之所有未有師承,是因為脾氣太過暴烈,當年煉氣之時,曾失手打死同門,所以……”
“為何?”靈犀道君神情凝重起來,同門相殘,這可是宗門禁令,不管資質多麼出色,犯此禁令,都會被逐出門派,更不用說被元嬰道君收為弟子。
“是一名弟子仗著家族勢力蓄意欺壓,這陌小良衝動之下,下手過重……”
“原來如此。”靈犀道君點頭,“如此說來,也怪不得他。”
得出靈犀道君對這弟子頗感興趣,傳功長老附和道,“宗門禁令,不得同門相殘,如果他是過錯方,早就被宗門除名了。可他這般脾氣,著實令人頭疼,當年也有幾位師弟對他感興趣,最終還是覺得,磨一磨他的脾氣為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