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到,還有一更。
少愛松和林美麗站在華天美食城的化妝室門口,看著大傢伙忙忙碌碌的樣子,眸中是滿滿的不捨。
這是最後一天了,從明天開始,很大一部分人,就要離開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團長,少愛松的心情很複雜。
要不是不捨這些人,他也不會以這種方式經營這麼一家酒店,說實話,他把那些錢投資到任何一個行業,都比做酒店要舒服。
飲食業相對來說是最累人的行業之一,從環境衛生,到人員健康,到飲食健康,哪一樣不合格都有可能收到鉅額的罰款,雖說少愛松也有點兒門路,可是,到了查的嚴的關口,他那點門路根本就什麼都算不上。
倒不是說他想投機取巧,而是,若真的按照指標來檢查,幾乎沒有一家酒店是合格的。
現下的規則就是,某些酒店,可能永遠不會被查,而象他這種,只要有風吹草動,就一定會頂上去。
所以,在創辦華天以來,他感覺自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下去——每天要操的心實在是太多了。
他為了他們傾盡所有,而他們,在接到伸過來的橄欖枝時,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離去!他現在覺得,他所做的一切,真是個笑話!
他視為他們為兄弟姐妹,他們又當他是什麼?
感受到少愛松悲涼的的注視,不管化完妝還是沒化完妝的,都縮在自己位置前忙活,他們不如知該如何面對他。
可是,他們也有他們的無奈,要養家餬口。要生活下去,肩膀上的擔子壓的他們根本沒有勇氣講義氣。
“別看了。”林美麗輕嘆一聲,扯著少愛松往外走,“經過這些事兒。能留下來的,才是真正值得你為他們操心的。”
少愛松眸中的悲涼淡了下去:“說來也是我鑽了牛角尖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都是正當壯年的人。哪能不管不顧的跟著咱們熬?”
“你能這麼想,最好了,不過,老少。對於留下來的,咱們一定要給他們安排的更好。”
“我知道。”少愛松輕笑一聲,“做了這麼些年。他們真當我一點關係沒有?我只是不想沒事去麻煩人罷了。
再堅持些日子看看。要是不行,就趕緊結掉,留下的,我去求鬱健,相信,他會留下他們的。”
“老少......”林美麗看向少愛松的眸色中多了絲心疼,“你呀。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
少愛松和鬱健以前是競爭對手,還是那種水火不相容的,後來,鬱健被少愛松擠的沒了市場,眼看著就要解散,卻在妹夫的幫忙下,整支團隊收編進了A省歌舞團。
國字號的,當然不同於他們這種私人演出團隊,人家的活,是自動找上門去的。
對於鬱健的好運,少愛松一直是不服氣的,他覺得,那不是真本事。
現在,他願意為了手下的人,去求鬱健,林美麗哪能不動容?
少愛松釋然的笑笑:“沒事兒,他頂多笑話我幾句,其實,他一直看好我手下的人,不過,說起來他算君子,並沒挖牆角,以前我總不喜歡他,現在,我倒覺得,他算是個難得的。”
林美麗握住他的手:“他們會感激你的。”
“我能做的,也就到這一步了,對於他們來說,能有個鐵飯碗,還能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兒,比什麼都強。
但是,要說感激我,還真當不起,細說起來,還是我要感激他們,他們能不去良友休閒中心,留在咱們這兒,我就得感激他們。”
林美麗有些茫然的撓了撓腦袋。
“跟著省長的兒子,不見得比端鐵飯碗差,而且,我聽說,良友集團,是咱們書記閨女的產業,能抵住跟著書記閨女和省長兒子的誘惑留在這兒,你說我是不是得感激他們?”
“良友休閒中心那麼大的來頭?”林美麗驚的眼睛瞪的滴溜圓,“要是他們幾個知道那是書記閨女的酒店,會不會還繼續跟著你?”
愣一愣,少愛松苦笑:“不去想這些沒用的,也不做這種假設,反正,他們留下了,我就要為他們謀條出路。”
“是,做這種假設是有些傷人,不過,他們幾個都是功底紮實,為人正直的,不管在哪兒,都不會差了。”頓一頓,林美麗又道,“是咱倆鑽牛角尖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會兒能選擇留下,就已經是難得的了。”
“妻賢如此,夫復何求?”少愛松說著臉色一凝,“美麗,將心比心,咱們是不是應該把良友休閒中心的背景告訴他們幾個?”
林美麗一愣,嘆一聲:“是應該這樣做,等演出完了告訴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