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凱恩,右大腿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讓他差點跪下,靠毅力才支撐住,轉回身,面對坎貝得意的笑臉。
“你已經走投無路了,凱恩。”
*****
比賽結束後,貴賓們在角鬥場的貴賓入口前,和沙蘭一一道別,前往葛瑞特大酒店。這裡專門迎接觀看角鬥賽的貴賓,也是沙蘭名下諸多產業之一。貴賓們不用登記,只需把手裡的黑票亮一亮,就有服務員領著他們去各自的房間。
“先生,需要我帶您去房間嗎?”
“暫時不用,謝謝。”
打發走服務員的舒伯勒茲,感覺時間還比較充裕,就打算帶塔琳妮出去逛逛。要是有不錯的飯店,乾脆連晚飯一併解決,他不喜歡在那個酒店進餐。
“我們出去溜達溜達?”舒伯勒茲問塔琳妮,女孩好像沒聽到,靠著一根柱子,低著頭。
“怎麼了,塔琳妮?”
“我在想,凱恩他……會怎麼樣呢?”
“既然拿了冠軍,就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總之不用再幹苦力了。”
“那他會離開嗎?”
“應該是吧,你看他那麼不喜歡這裡的樣子。”舒伯勒茲說,想了想,又改口道,“不過他很難離開。”
女孩轉過身,瞪著眼睛。
“為什麼?”
“他是奴隸,一無所有,怎麼離開拉爾維加?離這裡最近的城市也有七八十公里,又沒吃沒喝的。”
一想到凱恩破破爛爛的布衣,被曬得黝黑的臉,還有因水分不足而乾癟的嘴唇,塔琳妮知道舒伯勒茲說的沒錯。女孩苦著臉思考,忽然靈光一閃,眼中充滿期待。
“我有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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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心裡五味雜陳。剛剛還是精彩的對決,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場鬧劇。腿傷讓凱恩吃足了苦頭,他每打一會兒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而坎貝也很識趣地住手。等凱恩能動了,再胡鬧似的把他打趴下。
所有人都明白,坎貝隨時都能解決凱恩,他只是在玩。
一向體力充沛的凱恩,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疲憊的意義。腿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胸口發麻,氣息怎麼也喘不勻。鬧劇持續了幾分鐘,坎貝終於厭倦了。
“真讓我失望,凱恩,你的鬥志就只有這點程度啊。”
他搖著頭,把刀塞回刀鞘,像個嘮叨的阿姨,對著凱恩指指點點。
“還沒……呼,呼,完……”
“嘴還挺硬,可你還能站起來嗎?”
不甘心的凱恩以刀支地,奮力起身,卻還是喘個不停。他身子有點不聽使喚,再加上腿傷,沒有倒地不起,已經是極限了。
坎貝笑呵呵地走過去,把刀鞘當教鞭,在凱恩的頭上肆意敲打。
“唉,看來你父母做的也沒錯。這麼沒骨氣的廢物,還是早點賣錢好,補貼點家用。說不定你前腳離開家門,他們就開心地數著錢呢吧?”
“……你給我……”
“愛德華也是瞎了眼,哈斯塔更是個冤大頭,這麼個玩意花了那麼多錢。我很好奇你在愛德華家裡怎麼活下來的?是不是他一時良心發現了?啊?”
“……閉嘴……”
“算啦,你今天好歹也是角鬥場的冠軍,給你個面子,算你贏了怎麼樣?趕緊走吧,這地方不適合你,其實你更適合一些……”
“我叫你閉嘴!!!!”
早就把雙拳攥緊的凱恩,手指嵌進了肉裡,牙齒咬出了血。怒火徹底迸發,鬥志燃燒到了極點。手裡的刀彷彿與之呼應一般,刀鞘的紅光擴大,加深,變成了血紅色,不停跳動,像一團燃燒的怒火。這股“火焰”逐漸爬上凱恩的手臂,繼而佔領了他的全身。
這感覺,刀已經和自己融為一體,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凱恩不知道他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也沒有看到周圍人們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的眼裡,只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