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惠柳昭儀,她竟然來了。
徐良娣與漣嬪眼神交匯間,兩人心中自然是疑惑不已。
“柔兒,奉茶。”徐良娣站起身來,神情淡然,語音清淡。
“是,娘娘。”柔兒領命而去。
漣嬪也站起身來,擔憂道:“姐姐,柳昭儀這個時候登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你要當心。”
徐良娣溫柔一笑,道:“妹妹放心,我理會得。妹妹在此稍後片刻,我去會一會柳昭儀。”
“我陪姐姐一起去吧,柳昭儀此人性情陰晴不定,又詭計多端,姐姐性情溫和良善,必不是她的對手。”漣嬪走到徐良娣的身旁,身姿瀟灑,容顏絕美,眉眼間俱是關懷之意。
徐良娣知道她擔心自己在柳昭儀那裡受了委屈,但她的性子冷淡,對不喜愛之人向來不假辭色,若讓她陪自己前去見柳昭儀,豈非更讓她得罪了柳昭儀?
“不用了,對於柳昭儀,我還是應付得來的。”徐良娣搖頭拒絕。
“姐姐,你就讓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去應付柳昭儀,我實在放心不下。”漣嬪懇求道,“何況我已經在姐姐這裡,若叫柳昭儀的得知我未去拜見她,以柳昭儀的性情,又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也罷,妹妹就和我一同前去吧。”徐良娣聞言,思量半晌,嘆聲道。
徐良娣與漣嬪來時,柳昭儀面容冷肅,怡然端坐在正堂的上首,宛若主人一般。
“臣妾見過昭儀娘娘。”徐良娣神色端和,行禮道。
漣嬪向來看不慣柳昭儀那高傲驕縱的樣子,此刻見她惺惺作態,耀武揚威的樣子,不由心中作嘔,甚至連拜都不願拜了。
徐良娣見漣嬪遲遲不行禮,不由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目光擔憂。
漣嬪見了徐良娣的眼色和神色,便知自己的這番作為讓她擔心了,心中暗歎,這才不情願的福了福,冷聲道:“見過娘娘。”
面對徐良娣與漣嬪二人的反應,柳昭儀這一次倒並沒有心生怨恨,甚至連面容上也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面帶微笑,親暱的道:“看來本宮來得正是時候,沒想到漣嬪妹妹也在。本宮還打算去漣嬪妹妹的儲馨軒拜訪呢,既然漣嬪妹妹在此,本宮便一道問好了。”
漣嬪面容微沉,目光不屑,道:“多謝昭儀娘娘的好意,只是臣妾福薄,恐怕承受不了娘娘的恩澤。”
徐良娣連忙拉著漣嬪,陪笑道:“娘娘身份高貴,應當是臣妾前去繡薇軒拜訪娘娘才是。”
“果然還是徐妹妹知書達理,最合本宮的口味。”柳昭儀嫵媚一笑,纖纖素指捏著茶蓋漫不經心的拂開茶杯中青翠欲滴的茶葉,笑道,“漣嬪妹妹好歹也是跟著徐妹妹許久的人了,怎生連徐妹妹萬分之一的溫順謙恭都未學到,倒還越發顯得蠻橫了些。”
漣嬪聞言冷笑:“臣妾愚昧,倒學不會娘娘所謂的謙恭,還真是讓娘娘失望了。”
“漣嬪妹妹好一張巧嘴。”柳昭儀悠然起身,面上的笑容更加溫柔,踱到漣嬪身旁,微微曲了腰身,低低的道:“不知妹妹這張巧嘴可願用來對付皇后?”
她的語音極低,近似於喃喃低語,徐良娣離得遠些,聽得極為模糊,但漣嬪卻聽到了,而且還是一字不差的全部聽見。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漣嬪目光凌厲,冷聲問道。
柳昭儀揚眉一笑,道:“漣嬪妹妹冰雪聰明,怎麼不明白本宮的意思?”
漣嬪柳眉一豎,正待說話。
徐良娣卻搶先說道:“昭儀娘娘來臣妾的怡蘿宮,到底所為何事?”
柳昭儀目光流轉,狡黠一笑,道:“實不相瞞,本宮是為了幫妹妹而來。”
“娘娘是為了幫臣妾,那敢問娘娘為何幫臣妾?”徐良娣神色淡然,似乎對於柳昭儀的話題並不感興趣。
柳昭儀聞言收斂了笑容,面容一肅,低聲反問道:“難道妹妹想永遠留在這個良娣的位置?”
徐良娣目光一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幽幽道:“良娣又如何,臣妾只願能平安快活的度過此生,身份地位於臣妾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可本宮覺得憑妹妹的資歷,這良娣的位置實在太委屈妹妹了,而且······”柳昭儀說到此 不由壓低了聲音,“穆王快要行冠禮了吧,難道妹妹不為穆王籌謀籌謀?”
此番言語讓徐良娣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不由心中一凜,溫婉一笑,道:“多謝昭儀娘娘的掛懷,只是穆王已成痴傻之人,臣妾也只願他一聲平安無憂,至於其他的臣妾從未奢求過分毫,娘娘的這番愛護之心還請用在容王殿下的身上吧。”
柳昭儀也不奇怪她的這番話,神情不變,目光卻越發深沉,嘆聲道:“本宮記得妹妹剛從冷宮出來時,陛下曾說這後宮之中最屬妹妹心性沉穩,端正謙和,知書達理。如今想來妹妹實在有愧於陛下的這一聲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