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從望著他:“所以大人,現在我們更應儲存實力!”
“只怕我沒有機會了。”
成大心的回答異常沉重,他遞過一塊錦布:“這是我剛剛收到的訊息……”
車中二人,頓時陷入沉寂。
他們彼此知道若真如通風報信之人所說,那代表死神的鬼伯已經在接近整個成氏,但是成大心卻不願像上次越椒那樣逃離,甚至準備著自殺式的對抗。
馬車下方的水渠裡,有流水悄無聲息地靜靜流淌,然後順著溝渠嘩啦啦的流動,發出輕響,打破車內的沉寂。
“如今我只能選擇有尊嚴的死,還是懦弱的死!”
成大心說。
蘇從啞口無言。
他知道成大心的話絕無虛言,以那位的手段,就算他們懦夫的選擇逃跑了,也不一定能幸運的再次逃出昇天。
他聲音沉重說道:“所以你和陳晃他們逃,同時給二弟還有歐陽將軍他們前去送信,我留下來拖延一二。”
成大心堅持道。
“大人!……”
內心掙扎很久之後,眼見成大心孤身一人下了馬車向宮城走去,蘇從噗的一聲雙膝跪地,顫聲含淚說道:“蘇從定會協助公子們救出王。”
“快走!”
“噠噠噠!”
馬蹄聲在身後響起,一輛馬車疾馳而去。
外朝鐘聲響起。
成大心舉步登上渚宮的臺階,伴隨著旭日東昇,一步一步,帶著對親人的不捨和大楚的擔憂,至死嘴角都掛著一抹笑意……
群臣魚貫而入,他也夾雜在隊伍之中。
只見殿中玉階之上,珠簾半遮著一人,不露其容,卻如一團冰冷的霧氣,籠罩大殿,所有人渾身一顫,匍匐在地。
向他行禮。
因為他是大楚權力最盛最大的男人。
“即日起,特擢升左徒為令尹,賜座金殿之上,當朝攝政監國,主管國內外一切軍政要務,人員任命,諸卿旦有要事,一律上呈駙馬決議!”
“欽此!”
趙常侍的旨意頒佈完畢,全場啞然。
無數個念頭竄過腦海……賜座金殿之上,當朝攝政監國,這是什麼意思?……女王真的病了?還是已經暴斃?……
一切彷彿都應證了他們的猜測。
群臣更加顫抖著肌肉,匍匐在地,不敢去看上前領旨的若敖子琰,只是跪地山呼:“請王安心養病,吾等定會盡心竭力,協助令尹處理朝政,恢復國中秩序!”
臣服強者是天性。
沒有本事臣服的人,才會稱之為諂媚。
泱泱大楚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跪於此殿,跪大楚至尊,就算高坐於上的男人真的是弒君篡位得位,那也只是說明:他已經擁有了可以凌駕王權之上的實力。
所以誰說篡權可恥?
不過不懂權力的遊戲。
若敖子琰絲毫沒有半點不安,高坐於上,從他的眼中看去,百官們愈加戰戰兢兢,跪的更加真心實意,俯首稱臣,不敢抬頭,不敢有異議,正如這殿中青銅禮器,不過殿堂裝飾。
舉手投足間,帶著雲淡風輕的自信和藐視,接過他親手寫下的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