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是要蛇羹下酒,豈能無酒?此酒乃是五十年陳釀的女兒醉,最適合今日這種好日子喝了。”清浦託著一壺女兒醉走進亭中,笑吟吟地說著滿嘴的吉利話。
“清浦在此先祝公子與公主,
年年此夜,華燈盛照,人月兩圓。
玉街簫鼓,寒輕夜永,纖手同攜。
更闌人靜,千門笑語,聲在簾幃。“
“你把我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們還說什麼!”司書捅了捅他的腰間。
“好!大家一起坐下來吃肉,喝酒,今日不醉不歸!”羋凰聞言拍手大笑道。
司書卻笑道,“公主,這麼好的日子,我們就不打擾公主和公子了!都快出去,外面已經酒肉上桌!”眾人放下簾子,鬧哄哄地笑做一團退出三生亭,隔絕了裡面的一切。
羋凰頓時有一種小時候看人家鬧新房,而人家新娘子一臉羞窘的怪異感覺,明明他們都還沒有正式成婚。
麗顏微紅地輕咳了兩聲,假裝不懂地將裝了女兒醉的銀壺隨手斟滿身前的玉杯,頓時酒香四溢,在這亭中盪漾開來。
羋凰雙眼一亮讚道:“好香的酒!”肚子裡的酒饞蟲都被勾了出來,“有它今晚再配上這蛇羹,足矣!”說完,她猛地舉杯大灌了一口,猶如牛飲,那逸出嘴邊的酒汁沿著雪白的頸項紛紛滴落而下。
“好酒!”
“好肉!”
一口酒,一口肉,豪氣沖天。
一點都不似女子,細嚼慢嚥。
但是也不粗魯,只讓人覺得瀟灑無比。
“慢點喝!”若敖子琰皺著眉頭看著她這牛飲的模樣,為這千金一壺的好酒可惜。
“你也喝啊!”羋凰興致上來了,拿起若敖子琰身前的酒杯便為他斟滿,大聲說道:“今日我們且敬那個惡奴伏誅,蛇妖被斬,我楚宮,初見太平!乾杯!”
不待若敖子琰與她共飲,提起酒杯便又是自灌一杯,頓時俯下身子咳嗽了半天,原來那酒性太烈,她一時承受不住。
“這酒要細品慢酌!”若敖子琰趕緊給她拍了拍背,搖頭不解地說道:“不過一頭畜牲,何至於如此處心積慮,又何至於如此高興過頭?”
羋凰聽了自是不服。
你若是被一頭畜牲前世今生欺負了二十多年,能不恨?能不快?
此時酒氣上湧,雙頰酡紅,揚聲說道,“人生在世,譬如朝露,而濁世險惡,有許多人無緣無故送了性命,自此再也無法見到明朝日出,比如今日死掉的那些禁軍護衛,比如……”前世的自己。
“人命如草芥,甚至不如一頭孽畜重要……”
“這大楚王宮,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