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和尚恰巧懂得唇語,在老叟和姜明對話時,他分明看到的是‘教主’二字。
此事卻是濁月子及如筠仙子沒有注意到的,在佩服無心和尚心思縝密的同時,不禁頗為疑惑的看向姜明,想聽聽他的解釋。
“教主?”
姜明悵然失笑,“師兄怕是看錯了,那老叟對我說的是交租二字。那條街道前些月被我買了下來,今日正是要交租的日子。”
“原來鬧了個烏龍啊,和尚,你那唇語也不是一定準確的,再說,我看了那老叟,只是個尋常的老人罷了。若是稱姜兄為教主,說不得也是個魔教的妖孽,可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貧道一拳就能將其結果了。哈哈........”濁月子恍然大悟,替姜明解圍道。
“是啊,無心師兄。姜師弟昨夜還殺了魔教那麼多弟子,怎麼可能會是魔教的教主呢,是你多心了。”如筠仙子亦是附和道。
“阿彌陀佛,貧僧性子直來直去,有事不會藏在心裡,既誤會已解釋清楚,算是貧僧的不是,給姜師弟道歉了。”
“無妨,無妨。”姜明笑著擺了擺手,心裡卻是把無心和尚罵了幾百遍。
“對了,方才師弟說武功不分正邪,貧僧卻是不敢苟同。如煉血堂的血煉之法,乃是以傷人性命為代價提升功力,如此泯滅人性的武功難道不是邪功嗎?觀師弟的刀法,殺意十足,血氣滔天,是否師弟說的不知名的老人就是煉血堂的血魔老祖?而你,是血魔老祖的弟子.........”
眾人本以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不曾想,無心和尚在道完歉後再次發難。
“無心,我敬你是少林高僧,才稱你為一聲師兄。但你三番兩次的誣衊於我,是否真當泥捏的菩薩沒有火氣?”姜明騰的起身,淡淡的看向無心和尚。
“這......姜兄消消氣,這禿驢不會講話。現如今魔教煉血堂、趕屍派集結虔城並屠殺禮嘉鎮全鎮,我等應當一致對外,剿滅魔教才對,不應在此內訌啊。”
兩人劍拔弩張,濁月子忙打著圓場說道。
“送客。”
姜明冷哼了聲,直接下了逐客令,隨後拂袖而去。
“幾位貴客,請吧。”兩邊候著的奴僕立馬上前,陪著笑臉做了請的手勢。
“飯還沒吃呢。喂,姜兄,要趕也是趕禿驢啊,貧道還要吃飯呢。”濁月子楞了楞,沒想到姜明說翻臉就翻臉,忙急的大喊。
“請。”
回應他的仍舊是僕從的請字。
濁月子悻悻的縮了回去,憤然的看向無心和尚,“禿驢,貧道告訴你,待會兒要是沒大魚大肉,非得打你一頓,瞧你那張臭嘴。”
無心和尚神色淡然,低聲唸了聲佛號,挺直了背梁,大步的朝門外走去。
如筠仙子及慕靈同情的看了濁月子一眼,也跟了上去。
“你們.....誒,都是窮命.........”
濁月子暗罵了兩句,緊隨著幾人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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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陽光慵懶地灑在姜家宅子的一個小庭院裡。庭院周圍滿是鬱金香,顏色各異,千姿百態。
輕輕推開院門,走進熟悉的小院。猛然間,幾片荷葉迎面襲來,不免讓人有些不知所措。秋天並不是荷花的季節,因為殘荷總會讓人感覺淒涼。“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而此刻小院的殘荷,儘管早已過了花期,結了蓮子,葉子卻仍是一層層厚重的綠,如傘如蓋,盛了滿滿一缸。
此處是姜清做了九重天的尊者後,姜明賞賜給她的院子。
遠處的藤椅上,身材修長的姜清正斜躺在上面,背對著姜明。背上一道十多公分長的刀口赫赫在目,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涸,呈一種極為陰鬱的暗紅色。
“不開心?”姜明走到藤椅近前,輕聲問道。
姜清的雙肩猛的一顫,沒有回頭,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