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心裡明白,念安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只是看著母親這樣,有些事情,他還不能一下子說的太明白,把事情一股腦的倒給母親。
他若是如今就說他與念安要厲害了,怕是母親會氣的當場暈過去。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緩緩往前進行著。
若是今天面對母親責難的人不是他,而是念安,那丫頭怕是……她心裡肯定會難受吧。
母親對她一開始是不滿的,可後來確實越來越當成自家女兒般疼。、
念安從小沒有母親,對於母親的疼愛,念安還是念情的。
不然,她也不會那麼猶猶豫豫,從日本回來,她就時不時的心不在焉。
她與紀北川的心結解開了,可她……她沒有立馬與他提離婚,也是因為爺爺、因為姥姥、因為媽媽、因為沈家。
從跟他結婚,她身上就揹負了這些。
若是要離婚,揹負的這些不卸下來又怎麼能離的了呢。
這些東西捆綁著她,讓她根本沒法輕易的從與他這段婚姻裡抽離。而亦芳醉酒時也不止一次說過,說她心疼念安,心疼她身上揹負了太多不該她揹負的東西。
這些東西,他不是看不到,而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視而不見。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理直氣壯、理所應當的把她留在他身邊。他一直以為,他可以……可以走進她的心,可以贏得她的心,可最終,他發現,他錯了。
於念安來說,他始終還是晚了步。
她的心被那男人佔得太滿了。
宥佳說,是怎麼樣的愛一個人才會為了他傷自己如此啊。
他也親眼看過她手腕上的那道傷疤。
而在她最為痛苦,最為脆弱的時刻,她嘴裡念著的都是那男人。
那些他總是讓自己刻意忽視的東西,最近卻越發清明瞭。
他強意的佔有了念安,他強意的把她留在了他身邊,他甚至還強意的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可是這一切……
這一切,他從沒想過,她是不是真的願意。
她是不是真的幸福。
想著那晚,在酒吧,宥佳看著他,滿是祈求道,說若有一天,念安要走,請他放手。
跟她最好的宥佳,都那麼懂,懂她的無奈,懂她如今的日子過的不快樂。
而他……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可卻從來不敢去深思這些東西。
紀北川敢坦然的跟他說,他絕不會勉強念安,他希望的只是念安過的幸福。
而他卻……
以前他自私的只想擁有念安,佔有她,無論是她的身,還是她的心,他貪得無厭的都想要。
如今,他終於放開了手。
短短兩個多月的煎熬,他快刀斬亂麻。所有的一切,她揹負的那些,她不知如何卸下,就讓他幫她一一卸去。
而以後,再面對紀北川那男人,他也終可以,滿是底氣的對那男人道:對於念安,他的愛不亞於他。
他與他一樣,他希望,念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