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氣殿中,雕欄畫棟,星燈鑲頂,神香迷繞,顯得幽深邃密,浮動著某種神秘的氣息。
戰晨一進屋就見到在大廳正中,三位白髮垂垂的老者已經分主次坐好,他們閉目凝神,身坐如鐘,氣息如山似海,給人仰止之感;再用真瞳秘術細細一察,此三人均達武聖巔峰。
其中以坐在正首位的老者實力最強,已臻化境,他麻衣古樸,吞吐如雲,呼吸間似有響雷滾滾,卻隱而不發。戰晨在他平凡的身體之內,感受到了一股大海般滂湃的力量。
“這老者好可怕,恐怕已經達到了武聖大圓滿境界了,應該就是我們要見的玄道宗宗主玄浩然吧。”戰晨盯著此人默默想到。
似乎覺察到他們的來到,三個老者微微睜開了眼兒,看向他們。戰晨與他們對視,頓時有種被徹底看透了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只像閃電般倏忽而逝,但更使得他敬畏起來。
仇無涯拉著戰晨下拜行禮,口呼:“仇無涯、戰晨參見玄宗主!”
玄浩然開口了:“仇無涯,記得你我上次相會還是百餘年前吧。”
“是啊!一晃又過了百年。”
“最近凌宗主如何?”
“凌宗主一切安好,就是我們嵐風宗可面臨了不小的壓力啊。”
玄浩然嘆道:“誰說不是呢,不僅是你們嵐風宗,還有云海宗、望月宗、明武宗等等,與魔宗接壤的宗派最近都頻頻遭襲。”
“是啊,玄宗主,我們都指望著您能出手,救我們與水火。”
“嗯,這還需要我們所有正道門派戮力同心才行。”玄浩然又介面問:“仇無涯,在你們給我們的信中說過一個叫做戰晨的人,曾經混入魔羅宗內探聽虛實並有所獲,應該就是站在你身旁的這位吧?”
戰晨見玄浩然說到了他,就上前一步,答道:“不錯,我便是戰晨,歷盡千辛萬苦,才從魔宗逃回,並有重要的情報想呈給玄宗主一閱。”
“好吧,你快拿出來。”玄浩然眼中流露出一絲好奇來。
戰晨就將留影石從乾坤袋中取出,將其中的影像又在他們面前放映了一遍。
三位玄道宗高層看了這些影象以後,都驚懼萬分,面面相覷。還是玄浩然最先反應過來,朝左右問道:“寧荀子、孟可邱,你們二人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一個老者便說道:“嵐風宗這次帶來的這個情報太重要了,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先發制人,不能讓魔羅宗、拜邪教先動手!”
另一個老者也附和道:“不錯,寧長老說的很對,宗主,我建議立即召集各宗宗主,並聯合我們臨近的大宗雲橫劍盟,趕在魔羅宗前頭召開會盟大會,先發制人,打擊魔羅宗,這樣才能爭取主動。”
玄浩然嘆了口氣說:“可惜雲橫劍盟的那幫老傢伙鬼得很,他見魔羅宗攻擊我們,並不一定會出手相助。”
孟可邱說:“宗主,我們同屬於正道門派,他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玄浩然搖了搖頭說:“孟長老,你不懂,人都是自私的,雲橫劍盟必不會真心幫我們,而且是面對如此強大的殷血海。我料定拜邪教也不會真出手幫助魔羅宗,恐怕最終決勝負的還是在我們和魔羅宗之間,確切的說是在我和殷血海之間。”
寧荀子說:“可是宗主您對上殷血海有把握嗎?”
玄浩然又搖了搖頭說:“我連半成把握都沒有,在魔羅宗強大之初,我們玄道宗、雲橫劍盟和瓊華派三大北海正道門派的高手就圍剿過魔羅宗一次。”
寧荀子說道:“是的,宗主在那次戰鬥中我們差點就將這個魔宗給滅了。”
“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打到最激烈的時候,我和雲橫劍盟的盟主程煥章老兒、瓊華派掌門張夢茹仙子曾共同追擊過殷血海。”
玄浩然說到這兒突然頓住了,目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然後才繼續說:“那是在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我們三人對殷血海展開了圍攻,正當最關鍵的時候,他身上突然爆發出沖天的魔氣,連連使出不可思議的精妙武學,將我們三人打得措手不及,還將程煥章重傷,然後從容地逃離。”
“也是經歷了那一役,魔羅宗終於站穩了腳跟,迅速強大起來,殷血海的《魔羅聖典》是地階極品內功心法,比我們的鎮宗絕學《玄道經》還要高出一品,其威能更是遠遠勝過。程煥章那老兒正是傷在它手中,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我才說恐怕是指望不上雲橫劍盟了。”
寧荀子和孟可邱聽了這一段都驚詫不已,他們之前還從來沒有聽玄浩然說過這件事,許是實在太不光彩的緣故吧。時至今日,魔羅宗要逼上門來的時候,他才不得不說出塵封的往事。
廳堂中的氣氛都冷寂了下來,眾所周知,一個宗派的強大與否,從某種意義來說就拼的是高階的武者的質量,或者直白的說,比的就是最強者。如若玄浩然敗給了殷血海,那麼縱使其他人佔再大的優勢,其最終的結果也是註定的。
戰晨見大家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也在苦思冥想,確實殷血海太強大了,他一揮手恐怕就能奪取萬萬千千的性命,輕易推到一座巨城。目前看來,連玄浩然也無法與他抗衡,難道就真沒辦法對付這個魔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