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青雖然有些奇怪新娘子如此大臉兒,不過想想她是再嫁之人,且又是郡主之尊也就釋然了。
此時各樓中的老鴇們過來給劉長青施禮:“大官人,娶了我們花街響噹噹的姑娘為妻,可喜可賀!”
劉長青一時間蒙了:花街響噹噹的姑娘為妻?他忽然間大怒,一把拉過一名老鴇來打了一個耳光:“你敢辱我妻?!”
然後他回頭道:“岳父大人,今兒雖然不宜動嗔,但是這老物兒太過可惡。”還不全怪王爺居然在花樓中嫁女——就算他喜歡花樓,也不能如此這般幹事啊。
他心頭是有著萬般的苦說不出來,只能拿著鴇兒撒氣。
王爺搖頭笑呵呵的道:“放下她、放下她,原也沒有說錯什麼。”
劉長青愣了,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的愣住了。耳邊那些姑娘們的喧鬧笑語好像很遠很遠了,他看著王爺好久才艱難的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王爺微笑:“原本就是啊。好了,吉時要到了,不要誤了時辰;我的好女兒,此一去你可不要忘了本王啊。”這話,帶著十二分的不正經兒。
劉長青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新娘子已經嬌笑道:“我的爹爹,女兒怎麼能忘了您。”
劉長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看著王爺道:“這、這是不是您的女兒?”
“是啊,千真萬確,這花街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王爺點頭點得十分痛快,沒有半分遲疑。
劉長青終於放下了一半兒心思:“但、但……”
那王爺笑得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兒:“我在這裡的女兒可不是一個,這一個是為長的。”他也不看劉長青,揚聲喚道:“我的兒——,出來見見你們姐夫!”
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出來,對著劉長青一福:“姐夫,他日歡迎來妹妹房中坐坐。”說著便是一陣吃吃的笑聲,十分的放蕩不堪。
至此,不要說是劉長青,就是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明白,劉長青今日娶的是一個青樓女子!
他吃驚至極的看向王爺:“王爺,你——!”
王爺卻笑道:“莫要誤了吉時,你還是快請新娘子上轎吧。”
劉長青現在哪裡還能讓新娘子上轎?他一把扯下那新娘子的蓋頭來:“你是、是何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爺府上的郡主娘娘?!”
那新娘子一甩手中的喜帕:“喲,夫君啊,你可不要亂說話,豈不是汙郡主娘娘的清名,那可是大罪過!為妻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這萬花樓上的丹桂姑娘。”
當下氣得劉長青一掌就打向新娘子:他今日居然迎娶的是一個青樓女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話。
旁邊一人抓住了劉長青的手掌:“新郎倌兒,這天下哪有剛剛成親就打新娘子的規矩?”卻是王爺身旁的侍衛。
劉長青怒指王爺:“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因何害我?!”
王爺一臉的奇怪:“本王哪裡有害你?你說要娶本王的女兒,本王便割愛讓女兒嫁給你——自古以來的王爺,有哪一位有這等胸襟,當真是不識好人心。”
劉長青已經知道自己被算計,可是他現在靜不下心來想來龍去脈,只是氣得一把扯下了喜服來,重重擲到了地上,狠狠踏了兩腳。
新娘子此時開了口:“你給老孃站住!你不希罕老孃,老孃還不希罕你呢,明兒,老孃就要到衙門,請了大老爺做主和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和離——你要給老孃備下養老的銀錢!”
說完她對著四周看熱鬧的一福:“諸位爺,改日和離之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劉長青氣得咬得切牙,指著新娘子卻罵不出一句話來。
新娘子瞟他一眼:“看什麼看?老孃如果不是看在你給了老孃一個名份,明兒老孃能掛出‘劉家嫡出和離妻室’的牌子來招徠生意,就憑剛剛你想打老孃一掌,老孃就讓人打了你出去!什麼東西,還當自己是個人呢。”
劉長青聽到這青樓女子還要以他劉家婦的名義招徠生意,一口氣頂上來直挺挺的向後倒下去;同時,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不過他沒有跌在地上,王爺的侍衛用刀鞘接住了他的身子。
王爺淡淡的道:“不怨你家娘子急了,也不是我護短偏女兒,你剛剛怎麼能無緣無故就想打她呢?夫妻二人應該和和睦睦才是,快過來給你家娘子賠個禮,上花轎回家過活吧。”
這幾句話把劉長青氣得連喘了三口長氣,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就憋死了;他怒瞪王爺,卻不敢叫罵。
而此時那婦人也自呆愣著醒了過來,撲了過來撕打劉長青:“你個鬼迷了心竅的,你要圖人家王爺的郡主,硬生生逼奴家做了平妻,現如今卻迎娶了一個粉頭,你、你對得起劉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我們的兒子嗎?”
“要讓你兒子喊一個粉頭做大母?你個殺千刀的!你居然還讓我給一個粉頭叩頭,我、我今兒不活了,我沒法活了!”
“你氣死我了,當初你巧言花語哄我來了這地方,我是舉目無親的跟你到你家,看你當真退了沈家的親,以為你是真心實意的待我;哪成想,一轉臉你居然騙我說什麼來看沈家那賤人的好戲,逼我給一個粉頭下跪,你乾脆打殺了我乾淨!”
這一下子,人人都知道這婦人是誰了;聽她說的話,沒有人可憐她一分,都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你奪人夫該當有此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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