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梳洗更衣。”萱姑娘的聲音柔柔的,就如同往日和善時一個樣子。
丫頭們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聽到自己家主子的輕喚都趕過來伺候著;看到萱姑娘好好的端坐在妝臺前,幾個丫頭不知道為什麼心反而提起來的更高。
不過卻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小心的伺候著萱姑娘梳洗;換衣服時,萱姑娘淡淡的道:“今天是我定親的日子,沈家應該送來的有吉服才對。”
丫頭們更加『摸』不透萱姑娘的心思,大氣不敢出的把衣服奉上來。
萱姑娘伸手翻看了幾眼,輕輕的笑道:“還可以,這衣服倒也所值不菲;嗯,還是用過早飯之後再換上好了。”
丫頭們被萱姑娘笑得心中發『毛』,行事越發的小心仔細起來:主子要用飯?她今天居然有胃口用飯?!眾人心中雖然疑『惑』,可是手下可不慢,不過片刻早飯便擺了上來。
萱姑娘用了多半碗碧梗粥,幾筷子青青的小菜之後便放下了筷子:“今兒大廚房實在是很用心,拿一吊錢賞給做粥和做這幾樣小菜的人吧。”
丫頭答應著取錢去了,心下的不安卻更重:大廚房是紅袖姑娘掌管的,裡面都是紅袖姑娘的人——自家主子今天一早沒有尋廚房人的不是,怎麼反而打賞她們呢?
三房的人一直擔心萱姑娘再生事端花樣,一大早便使了人來探萱姑娘,沒有想到她居然和昨天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了。
紅袖自然也聽說了萱姑娘的改變,她輕輕的一嘆卻沒有說什麼;大廚房那邊也來人說了萱姑娘的打賞的事情,紅袖讓她們儘管收下就是。
萱姑娘怕是恨上了整個沈府吧?紅袖『揉』了『揉』額頭:萱姑娘尋死覓活、大哭大鬧都不可怕;最可怕就是這種不哭不鬧、安安靜靜一副認命乖巧的樣子。
沈妙歌也聽到了韻香的回話,不過他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袖兒,好了沒有?好了我們便出發吧。”
他們小夫妻今天要去鄭府:禮俗規矩;所以今天沈妙歌小夫妻也就不用參加沈四爺的定親——沈家的人向來想事情是很周到的。
紅袖答應著,和沈妙歌出門而去;他們今天不止是按禮俗回鄭府,還帶了一份厚份:朝廷開了武試的恩科,而紅袖的表弟高中狀元。
沈妙歌把賀禮備的十分的豐厚,紅袖幾次反對他都充耳不聞:因為他對錶弟沒有好感,不過他卻不想讓紅袖知道;男子漢大丈夫,他不會承認自己小雞肚腸的。
尤其,現在他們可是真正的夫妻了,他美美的想著看向身旁的紅袖,輕輕的攬過她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眯一會兒吧。”
一面說一面輕輕撫著紅袖的後背,他藉此把表弟自腦海中擠了出去:他可不想被這個男人影響了他大好的心情。
嗯,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把表弟自紅袖的生活中擠出去——他對錶弟的怨念很深的,距鄭府越近他越是不受控制的去想紅袖的表弟。
鄭姜氏昨天因為萱姑娘的事情十分不快,今日早早便在等紅袖:生怕女兒昨天受了什麼委屈;就連鄭將軍也在府中,並沒有到軍中去。
紅袖看到父母如此擔心牽掛自己,心裡暖暖的;一家人說說笑笑進了府。
萱姑娘的事情,紅袖並沒有多提;她只是好言安撫了父母,讓他們放心;而鄭將軍夫『婦』卻已經著急紅袖什麼時候會有身孕。
紅袖聽得有些想翻白眼:昨天不過剛剛圓房,他們是不是也太急了?她也知道鄭將軍夫妻是因為擔心:有了兒子,她才算是在沈家真正的有了一席之地。
所以鄭姜氏提議明天一早去山上許願上香,一向反對上香的鄭將軍這次是連聲附和。沈妙歌和紅袖對視一眼後,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反對。
打發人回沈家送信之後,紅袖小夫妻便留宿在鄭府。
紅袖一家人的無心之舉,卻讓萱姑娘氣得差一點在人前再次失態:她沒有想到今天自己定親的日子,沈妙歌居然根本沒來到;接著她又聽說沈妙歌會在岳父家住三日才回府——這不是分明在躲她嘛。
沈妙歌之所以會躲到岳家去,在萱姑娘看來當然是紅袖的主意。
平南郡主倒是給萱姑娘送了賀禮,並且不薄;萱姑娘卻沒有琢磨郡主對她是不懷好意,因為郡主現在比她更不開心才對。
紅袖和沈妙歌全當上香是遊玩了:他們小夫妻能出府遊玩的時候就不多,更何況是出京城;兩個人的心情一大早起來就很好。
不過沈妙歌看到紅袖的表弟時,好心情便少了一半兒,不過他還是極親熱的過去同表弟攀談起來;表弟對沈妙歌也很熱情,所以出城時兩個人都是騎馬並行,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