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姑奶奶的聲音並不小,她是有意給紅袖難堪;不過紅袖卻宛如沒有聽到,應該忙什麼還是忙什麼:她是聽到了並聽得極清楚,不過沈大姑奶奶沒有指名道姓的罵她,她便裝聾作啞只當沈大姑奶奶是在罵她人好了。
男人們坐在大廳的另一旁,不過沈妙歌坐得距這邊並不遠,也聽到了沈大姑奶奶的話,他的眉頭皺起看了過來:只是長輩們都在,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父親,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沈侯爺的眉頭一皺,看向了沈大姑奶奶;而沈老侯爺動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理會:那邊兒有老祖在呢,他們現在都是子孫輩兒;就算是有人要開口,也是沈老夫人比較好。
沈老夫人掃了一眼沈老祖,以她多年對沈老祖的瞭解,知道老祖不高興了;當即她的臉色一沉:“冰蘭,你要注意一些!”
沈大姑奶奶被訓斥也沒有當作一回事兒,只是起身答應一聲便又坐了回去;沈老夫人一看她如此,便知道要壞事兒,剛想開口時,沈老祖卻忽然道:“媳婦,你剛剛說什麼?”
沈老夫人聞言她的臉色便有些難看,只是長輩有所問不能不答,她只得道:“媳婦在訓斥冰蘭,讓她莫要放肆。”她把話乾脆說得重一些,希望沈老祖可以放過她和沈大姑奶奶;這個時候,自然也就顧不上沈大姑奶奶的臉面了。
“啊?你說什麼?”
沈老夫人只得再說一遍。
“媳婦,你倒底在說什麼?你說得大聲些,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沈老夫人只得提高聲量再說一遍,屋裡都是女眷,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都低著頭好似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
紅袖終於見識了傳說中沈老祖的“耳聾神功”,她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沈老夫人:其實這兩位老人家都不壞,只是一人喜歡熱鬧隨意,一個喜歡嚴肅重規矩——兩個人性格不合,所以婆媳關係一向不佳。
她除此之外還有些無奈:看上去老祖似在為她出氣,其實是在給她樹敵啊!那沈大姑奶奶早已經瞧她不順眼了,現如今被沈老祖當著全府所有女眷的面兒被如此“捉弄”,她不敢拿沈老祖如何,這一筆帳一定會記到她的頭上。
紅袖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沈大姑奶奶這仇本來結得莫名其妙,再加上沈老祖幾次三番的迴護她,這仇啊到眼下算是再難解開了;她想著便悄悄抬頭掃了一眼沈老祖,卻正好迎上沈老祖的目光。
沈老祖居然還對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是得意的樣子;只是紅袖不知道,她倒底得意些什麼。
這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紅袖只能牽出一絲笑意,並屈了屈膝才收回了目光,在肚子裡腹誹了一句:真是害人不淺啊。
沈老夫人的聲音已經說的極響了,不要說大廳裡面的人,就是大廳外面的人也知道沈大姑奶奶犯了錯,被沈老夫人給訓斥了。
沈老夫人如此,沈老侯爺父子卻像沒有看到、聽到,父子二人是目不斜視。
沈老祖終於點頭:“哦,是因為冰蘭啊。冰蘭,你又做了什麼,惹得你母親生氣?”
沈大姑奶奶眼下已經把一張臉漲的紫紅,卻不得不站起來回話:她當然又經歷了一番沈老祖的耳聾神功;直到她聲嘶力竭的大喊出她不應該譏諷紅袖時,沈老祖才終於聽清楚了她的話。
沈老祖一面接過她貼身丫頭焚琴遞過來的銀耳挖子挖了挖耳朵,一面道:“冰蘭,你是長輩兒,怎麼能如此對我的寶貝孫媳呢?你可知道錯了?”
沈大姑奶奶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能鑽進去,所以聽到沈老祖的話,她大聲道:“蘭兒知道錯了。”她現在後悔死了,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在老祖宗面前放肆——而且老祖宗一向不喜她,她也是知道的。
這兩日看來是被人氣到了,所以才會一時糊塗犯到了老祖宗的手裡。
沈老祖這一次倒是聽得清楚,點了點頭:“那就坐下吧,孫媳可是我們沈家的恩人,你們哪一個也不能錯待了她;嗯,這兩日,袖兒你就搬到西邊和姑娘們一處吧,你這個孩子是個實心眼兒,要你挑你也不會挑處好院子,我看就讓人把最大的那處院子讓人趕快收拾出來,裡裡外外我都要全新的,有哪個敢怠慢了半分,沈家的家法可不是擺著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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