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好像闖進了通道,我們一起追上去,殺了他為老祖報仇!”甲賀大右義憤填膺地說道。他其實是為了掩蓋自己對甲賀千雄的不忠,也是在試探眾人的反應。
“對,是應該為老祖報仇!”剛才與他一起逃竄到外殿的幾人連聲附和道。他們自然也是和甲賀大右一樣的心思。
“仇當然要報,可是這通道,以往沒有老祖的允許我們是不能進去的。”
“而且最裡層,據說供奉著咱們靖國神宮的守宮神靈!那個可惡的兇手,竟然跑到了神宮盡頭,那簡直是自尋死路,神靈一定會殺了他為老祖報仇的。”
“那咱們就守在這裡,一方面等待甲賀百代宮主的訊息,一方面等待神靈的諭旨,若是那個兇手膽怯不敢進去,退縮出來,我們就一舉將他拿下!”
另外幾人討論著說道。最終大家都同意了留守在通道口的方案。這是最折衷的方法了,不會揹負不為老宮主報仇的罪名,又可以暗中觀察行勢。
方天佑一邊吞下幾粒丹藥,一邊沿著通道警惕地朝著靖國神宮的最深處走去。他估計這裡從地面上的位置來講,應該早就已經超出了靖國神社的地盤。
通道中傳來淡淡的腐黴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血腥,令方天佑對神宮深處那位存在越發覺得噁心。
約摸七八分鐘後,方天佑推開一扇石門,來到了另一座地底宮殿內。
宮殿極為寬大,前後左右足有上百步,最高處足有十二三丈高,地面全是上好的青石板磚鋪就,四周殿壁都是黃金磚塊鋪就。
宮殿最裡面,一尊足有四米來高的神像。神像青面獠牙,卻有著相似於人類的形體,分不清他到底是人是獸。
長著長毛的“右手”上拿著一把怪異的團扇,如牛一般堅實恐怖的身體兩側長有翅膀,身上穿著島國古代武將的盔甲,腰際束著武士腰帶,穿著日式傳統高腳木屐。
方天佑從甲賀千雄的記憶中知道,這神像正是島國人祭拜的妖獸——山童,也是甲賀家族長年來供奉的所謂神靈。
從龍盾一些志怪資料中,方天佑還知道山童,就是中國俗稱的山魈,原居於越國,後越國滅,山魈才東遷至日本,稱為山童。
想想到現在已經有兩千多年曆史了,如果當年的山童還存活於世,那一定是神通廣大的老妖怪了。不過,這裡只是供奉著它的神像,並不代表他還存在於世
最讓方天佑感到震撼的還不是這神像,而是在宮殿一側或站或躺著的四道身影,以及四處流淌著的鮮血和四下瀰漫的血腥味。
四道身影中,有三道方天佑認識,正是甲賀百代和他帶進來的兩名甲賀家族長老。此時,兩名長老已經癱倒地上,精血盡失,剩下一層皮包骨,沒有了氣息。
甲賀百代則是驚恐地警惕著他面前的高大身影,想要逃跑,似乎又不敢逃跑,看到方天佑的到來,他竟然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方天佑看向他對面的高大身影,也是眉頭一蹙。那身影和神像相貌體型都極為相似!難道這是一尊活著的山童!
如果真是那樣,眼前這活了兩千多年的老妖怪就太可怕了。
可是方天佑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這身影的肉身並不穩定,也不完整,好像一具腐爛的屍體一樣,這裡掉了一塊肉,那裡少了一根骨。
結合甲賀千雄的記憶,方天佑知道,這身影確實勉強可以說是一尊山童。只不過這山童在千多年前肉身就已經老死。
因為修為達到了天人之境,靈魂強大,所以留下一絲元神,並藉助秘法在島國人長期的祭拜中漸漸修煉成了魂體。
這山童之所以幫甲賀千雄在島國建立靖國神宮,培養陰陽師,又教導他修煉之法、延長壽元秘術,無非是想利用他為自己收集信仰和天材地寶。
只不過,他雖然得了魂體,卻和黑門神廟中那尊巫神一樣,是偽神靈,是無實體的精神力神祗,並不是真正的神靈,因此無法遠離神像而存在。
隨著魂體的越來越強大,山童一直在尋找著能夠擺脫神像的方法。他想過奪舍,可是世間沒有誰的肉體足夠強大,能承受得了他的魂體。
於是,他最後決定重塑肉身,以自己山童之體為原形,透過吞噬大量的精血來重新塑造一個足以承載自己魂體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