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秀指了指床榻上的宓小寶,再看了看宓夏瑤。
她面色複雜了一瞬,最後壓抑下波動的心思,小聲說道:“你兒子怎麼跟這兒是個雙胞胎啊?”
“?”
宓夏瑤以為以朱秀秀敏銳的嗅覺,她能察覺到宓小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誰知道,朱秀秀竟開口編造出來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你當真覺得他是我親生的?”這回輪到宓夏瑤神色複雜的看著朱秀秀了。
朱秀秀眨巴眨巴眼睛,她仔細觀察宓夏瑤的反應,略微停頓了幾秒,有些不安地開口說道:“這秘密我要知道了,會不會也被抹脖子?”
“要不我還是去未央宮前面吧。”
說著朱秀秀想自保的轉身就要走。
宓夏瑤被她這樣逗笑了,她拉住她,壓低聲音說道:“你哥都能入宮帶著羽林衛,你知曉這點事情也沒什麼,未來朝中武將之首,想來是你們朱家的了。”
“你胡說啥啊,”朱秀秀有點著急了,她在家中沒少聽那些長輩說這些事,“我哥就以純純行商的腦子,四肢發達也只是一時的,等他老了你看他揮不揮的起來。”
“至於我丈夫,他能勉強有個飯碗吃,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著,她雙手合十誠心祈禱著。
宓夏瑤被朱秀秀這幅慎重的表情惹笑了,她拉著朱秀秀去了暗道門口坐著等。
外頭也不知道是廝殺還是鎮守了,莫約過去了三四個時辰後,暗道守門的嬤嬤小心翼翼開啟門。
“夫人,外頭平了。”
宓夏瑤已經搖搖欲睡的搭在朱秀秀肩膀上,聽到這個訊息,她稍稍坐直身子。
兩個人緩和了片刻,一併走出了暗道。
今日暗道躲藏,朱秀秀依舊很是受口無言,對宓小寶的身世隻字不提。
宓夏瑤見狀也不強迫對方知道。
二人便默契的達成了一致。
未央宮宮院血流落在地上,染紅了地面,地上一片泥濘,看得出來,後來未央宮又來了一批反賊。
宓夏瑤眉頭始終緊鎖著,拎著裙襬小心翼翼的躲避血漬,但裙襬還是不可避免的沾到了髒東西。
走到未央宮前院,朱文浩正單手撐著長槍,另外一個肩膀有一個大夫正在小心翼翼的收尾。
朱秀秀看見親哥這虛弱的樣子,驚呼了一聲走過去檢視傷勢。
這邊朱文浩看到她們完好出來了,鬆了一口氣,同時啞聲說道:“潛龍殿應當清出來了,稍後羽林衛會護著夫人前往大殿。”
“辛苦朱……將軍了。”宓夏瑤閃了閃眸子。
她改了以往叫朱文浩的老闆稱呼。
經歷此戰,天,真的要變了。
天邊彷彿染血的夕陽鋪著漫天,寒冬的夕陽落得極快,幾乎是短暫的發愣時間,血紅的橙色逐漸加深變得烏黑。
羽林衛的人持著長劍前後左右護著宓夏瑤走在宮道上。
前往潛龍殿的宮道很明顯是被人認為刻意的收拾了,地上的泥濘還在,但道路寬敞了許多。
昏黃的燈籠照著腳下的步伐。
宓夏瑤今日為了赴宴穿著的長衫最後放棄掙扎拖拽在地上。
她衣衫華麗,在這蕭瑟的宮中成了鮮明的對比。
潛龍殿寬敞的廣場上,一旁是堆積起來的人山,因為來不及處理,那些宮人正拿大布罩住,遮掩視線。
宓夏瑤不敢多看一眼,她垂眸踩著樓梯走上了大殿。
殿內,龍椅空著,小貴妃手中的長劍也沾了血漬,她持劍站在龍椅下方,神色淡漠。
殿內留下的人不多,裴星淵換了一身玄黑的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