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瑤埋頭開始專心解決自己碟子裡的佈菜。
對於裴星淵這一語雙關的話,她是充耳不聞,稀裡糊塗,扮豬吃虎。
還是那句話。
逃避可恥,但對她非常有用。
周澤這邊喝醉了,沉浸在自己八卦的小世界裡。甚至還熱情的扭頭對著身旁的人積極分享自己的心得。
“你是不知道啊,自從宓夫人離開京城以後,我們這些下屬過的是有多麼可憐嗎。”
周澤也不知道自己抓到的是誰,反正埋頭就是一頓說,“大人那眼神,都快能把我射殺了。”
他頭頂傳來男人平穩,聽不出不悅的語氣,“所以呢?”
“活生生像個地獄閻王爺,要我說,京城那些人還是把大人說的稍微輕了點,你們是不知道……”
“你覺得待在大人身邊艱難,還是留在京城艱難一點?”
他頭頂平穩的聲音又不疾不徐地追問道。
周澤噫了一聲,擺了擺手,“有區別嗎?一個是在真閻王身邊,一個是在地獄環境裡面,你還不如現在跟我說我可以告老還鄉呢。”
“告老還鄉,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多的俸祿拿了。”
“啊——有道理,那確實還得再幹下去。”
周澤恍然大悟了一聲,他毫不猶豫豎起大拇指對著身旁的人大大的比了一下。
“所以,你是願意再呆在閻王身邊多幹二十年活的?”
周澤豪氣的一甩手,當下大方承諾,“如果俸祿到位,再幹五十年都行!”
“在座各位都親眼目睹了,勞煩給裴某做個證。”
裴星淵挑了挑眉尾,剛剛還有些陰鬱的情緒就跟多雲轉晴一樣,立刻轉晴了。
陳禧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這一齣戲,她頓時心中後怕地端起茶杯小口喝了一口水。
“天啊,這一屋子,至少有兩千四百個心眼。”她心有餘悸對著雷邢小聲吐槽。
雷邢看了一圈這屋裡的人頭,“這麼多?”
“夏瑤和顧雲姐每人四百個心眼,加起來八百個心眼,裴大人……一個人可以有一千六百個心眼……”
這場晚膳除了周澤血本賣出賣身契,所有人都心情頗好的離開了宴席。
晚上裴星淵也沒有真的去宓夏瑤的院子。
剛到麟州城,他又頂著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參議身份到這兒,除卻跟州府的人有交接,還要跟麟州城商會的人有些交流。
否則,裴星淵沒辦法完全推動麟州城內的商業價值,達到皇帝給他的要求。
他是忙著對外的交接,但宓夏瑤的笑春風隨著這次官衙上門查封這個訊息。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原本她們三人還愁著怎麼把笑春風的招牌打出去,這次就陰差陽錯的傳了出去。
但唯一不好的點就是……名聲確實是不大好聽。
“我說,要不咱們想個法子,把笑春風好好包裝一下,趁著現在臭名遠揚的基礎,好好推翻一下?”
陳禧滿臉愁容地坐在說書攤的長椅上。
經過前一日的風波,再加上一大批看人下菜的客人,宓夏瑤一氣之下將這群人全都拉進了笑春風的黑名單。
原先好不容易有點人氣的店鋪,又回到了一開始死氣沉沉的感覺。
宓夏瑤倒是不著急,她在梯形貨架那兒持著清塵的帕子有一下沒一下敲打。
“不著急,還沒到真正需要宣傳的時候。正好,趁著現在清閒,我放你們倆幾天假,想休息的休息,想陪孩子的就大大方方的陪孩子。”
宓老闆這是闊綽的大手一揮,當即立下的給笑春風所有人都放了一個相當豪放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