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們還在皇城之中,宓夏瑤穿著一身青色女官服,長裙落地,髮髻高挽,戴的也是尚服局對應配的青綠石素冠。
裴星淵穿著銀白的飛魚服,腰間本該佩長刀,也因為入了宮,摘了下來。
他挑了挑眉尾,“司衣大人當真是好難等,上回定的日子說是忙支不開身,這都是換了第二次時間了。”
“你去跟皇后殿下說,她若說我這回可以不用做事,我現在穿著官服陪你去見大理寺卿。”
她沒好氣的白一眼這個男人,轉身就朝宮外走去。
裴星淵看她難得發脾氣的樣子,只覺得太好玩了,他緊緊跟在宓夏瑤身後。
“我要真找皇后把你借走了,你當真願意?”
“你瘋了嗎?!”宓夏瑤眉心一跳。
裴星淵這個男人,永遠都不要小看他嘴上說說的事情。
上回,她抱著小寶在院中曬太陽時,她就隨口嘀咕了一聲,這院中太陽太少了,四周全是大樹。
當時裴星淵就坐在大廳裡跟宓瀚海下棋。
隔日一大早,她出了房間就看到她家院子上頭豁然開朗,可以說是,光禿禿一片。
等她忙著出府進宮,還能看見院子兩旁那割據樹木留下的木屑痕跡。
這事兒……除了裴星淵,試問還有誰能大半夜在那據樹啊!
自那回開始,宓夏瑤就對裴星淵這人行為能力,刮目相看。
他們一前一後出了宮門後,各自回到府邸換下官服,宓夏瑤就趕在裴星淵沒來之前,又馬不蹄停做上馬車去了悅來樓。
後腳才到別苑的裴星淵,就聽見院內下人說,半盞茶之前,她家主子剛出門去了悅來樓。
他氣極反笑了一聲。
以前雖然知道宓夏瑤酷愛處理悅來樓各種事情,他一直以為是因為閒的沒事幹才去的。
可如今,宓夏瑤身上既有宮中司衣一職之外,甚至還能一個月抽出好幾天的功夫去悅來樓。
大理寺的同僚有的時候開玩笑說他才是事業忙,做事效率高且容不得別人邋遢。
他們若是知道宓夏瑤比他還事業心,得有什麼反應。
等到裴星淵掉頭騎馬到悅來樓時,就見著宓夏瑤正笑顏如花與一位端莊高貴的夫人站在門口聊著什麼。
“你這兒的布料就是比其他幾家要好看許多。”
“我們悅來樓兩個東家都是女人,我們當然會比其他開布莊的男人還了解夫人們。”
“是了是了。”
那貴夫人很是滿意宓夏瑤說的這句話,她拍了拍宓夏瑤的手背,轉身就帶著家丁離開悅來樓。
這一走,裴星淵才徹底看清楚身後那些家丁捧了多少布匹。
陸陸續續走出來四五個壯實的家丁,每個人手上不少於三四匹布料。
他錯愕的看了一眼那壯大的隊伍,利落的下了馬來到宓夏瑤身邊。
他神色複雜的問道:“那夫人一年能穿四五十件衣服?她家洗衣服的丫鬟看到這些布匹,能昏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