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你既然不要林淼,那也成,”宓夏瑤從袖口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紙,按在桌上,“和離書,簽了,我拿走我的嫁妝與你們段家再無關係,而你,想要林淼還是王淼,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你以為我會放你離開段家!?”段宏林一雙眼猩紅的讓人害怕。
但他瘋,最後的底線也是段家。宓夏瑤瘋起來,她早就不管不顧周遭所有事情了。
“大理寺裴少卿來荊州城不出意外,應當也就這幾天,他要正興在頭上,執意要帶我走,你這染綠的烏紗帽不得戴穩了?”
宓夏瑤的話跟帶了火藥一樣,一嗆一個準。
眼看著段宏林的臉都要充血了,她大力地拍著桌上的紙,“和離書、債務書,你今日不寫,明日裴少卿動動手指頭,你連這五品小官的烏紗帽都兜不住。”
段宏林看著白紙黑字的兩張紙,他低頭遲遲不給宓夏瑤回應,久到宓夏瑤都懷疑這人在裝死。
她正要伸手去抓他的頭,對方卻冷不丁的冷笑了一聲。
他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更是赤紅,眼底隱隱還帶著幾分狂妄得意的樣子。
“這麼迫切想要跟我斷絕關係?好好的段家大夫人不當,去當一個左少卿的外室,你跟林淼又有什麼區別?”
他猛地站起身子,將椅子推翻在地上,“你以為離開段家就過得舒服了?區區民婦!沒有長遠見識的婦人!”
“你宓家最洋洋得意的老頭子前幾日鋃鐺入獄了!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風華一時的宓家大世家?!”
段宏林幾近狂妄的樣子,好似兩人之間的位置瞬間變了位置,他眼中帶著憐憫的目光看向她。
“要不是看在你這些年為段家付出了這麼多錢,我早就順著京城宓氏一樣的下場,將你休了!”
他以為自己說出這個訊息時,能從宓夏瑤眼中看出驚慌失措、心虛害怕的情緒,可他又猜錯了。
她目光淡若地看著眼前發瘋一樣的男人,扯了扯唇角。
上輩子也是這個節骨眼,她爺爺入獄,從此宓氏的地位一落千丈,這也是她當初為什麼忍辱負重認養惡童的原因之一。
她以前是真的害怕自己沒有家。現在,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用上輩子的記憶去京城救她的爺爺。
“是你休我,還是我罷你的五品小官?”宓夏瑤神情鎮定的反駁他的話。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寧願當大理寺裴少卿的外室,也不願跟你這個染綠烏紗帽的小人過日子。”
兩個人目光碰撞在一起,黑瞳之下的冷靜和果斷殺的段宏林措手不及。
她這話說的不假,只要她願意,她決計不會是現在這個處境,這是段宏林最瞭解的一點。
一時之間,他是真的被宓夏瑤這巨大的靠山震嚇住了,竟稀裡糊塗的在和離書、債務書上籤下了名字,一式兩份。
眼看著最後一筆落下,她可以說手速十分利落的收起自己的那一份。
明明沒有任何溫度的紙張,偏偏在宓夏瑤胸懷裡,炙熱滾燙。
“咱們往日,走著瞧。”宓夏瑤勾了勾唇角,那雙美豔的明眸中滿是狡猾的笑意。
她與段家的怨念,何止一張和離書和債務書可以止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