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慕霞坐下笑著正想開口,他手邊筷子也落到了地上:“真是人有失手,失禮失禮了。”他自嘲的一笑也彎下身去揀筷子,因為主人家都自己動手去揀筷子了,他怎麼好乾坐著等丫頭來收拾?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筷子乾坐著有些不自在,所以還是找點事情來做的好;但是他只在腳邊揀起一支筷子,抬眼一瞅才知道另一支在桌子左側,便伸長胳膊去揀。
此時的紫萱也發現了她右側有一支筷子,便也伸手過去:兩個人的手差一點點就碰到一起,幸虧水慕霞是學武之人反應快,及時收回了手去。就算是如此也難免有些尷尬,所以在琉璃進來時,發現三個人有點奇怪:文昭倒多少,水慕霞就喝多少,而水慕霞喝一杯紫萱就相讓相陪吃一次菜——這算是宴客?布影戲才這樣吧?少字也太過一板一眼了。
文昭看到琉璃進來鬆了一口氣,把酒壺遞給她:“我那個要出去一趟,人有三急、人有三急。”他對紫萱和水慕霞笑了笑便跑了出去。
水慕霞的心思卻還在桌子下面,一時後悔收手收得太快了,可是後悔之後他又自責,怎麼可以對輔國夫人'>生出如此的想法來?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腦子也向來靈活的可以,但此時他腦中除此一事外別無旁事,人反而看上去有些呆呆得。
尤其是他看紫萱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剛剛在桌子下面他還是看到了那一抹紅霞的,就算褪去的快了些,那也不是他眼花;現在看紫萱的樣子讓他有些擔心,不會被輔國夫人'>當成登徒子吧?少字
紫萱倒沒有什麼,雖然在桌子下面時有些尷尬,但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哪裡是這種小場面就會抹不開臉得?坐下以後也就不當一回事兒了,但是她和水慕霞的交往不多,原本以為有文昭在,這頓飯不至於吃得太過乾巴巴的,能有些話說——她也沒有想到,平常話嘮一樣的文昭今天會成了鋸嘴的葫蘆了,使得她除了讓菜外實在找不到什麼話說了。
總不能老是說文昭的學業吧?少字總不能說什麼天氣不錯吧:實際上這話她已經說過了。
文昭不是不想說話啊,他只是有些自責:倒個酒就讓姐姐和水大哥都出了狀況,他怎麼就這麼笨呢?於是,三個人就成了琉璃看到的樣子。
如今沒有了文昭,雖然多個立在一旁伺候的琉璃,可是紫萱更加沒有話說,而水慕霞也因為紫萱除了勸酒就是勸菜外更加的放不開。
兩個人都在想這頓飯就這樣吃下去了,文昭怎麼還不回來時,蕭月一身男僕的裝束出現在的他們面前:“大哥不好了,公主和郡主嬸孃知道了此事,我們的公主表姐也聽說了,我、我……”她看一眼酒席:“我餓了。”
172章風向變了
水慕霞聽得翻個白眼:“不給吃,先說,她們在哪裡?”
蕭月指指自己的衣服:“還用得著問?當然是在我們家裡啊,不然我用得著這個樣子跑出來嘛?大哥,我夠意思吧?少字你看我跑得一頭的汗水,鞋底都磨薄了——飯都不讓吃,你是不是我嫡親的大哥啊。”她大大的白了一眼水慕霞,笑著對紫萱道:“夫人'>,我真得餓壞了,她們在屋裡說話我在那裡聽著,坐得腰疼還不能正經吃什麼東西,你可憐可憐我吧。”
蕭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被皇太后當成掌上明珠的六姑娘會餓成這個樣子,說出去誰信啊?不過被蕭月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紫萱只能吩咐琉璃:“給蕭姑娘拿碗筷過來。”然後再客氣的問一句:“蕭姑娘,這桌上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有什麼愛吃的儘管說我讓廚房去弄。”
蕭月聞言一雙眼瞪得老大:“輔國夫人'>,你真得太好了你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好人,我要吃水晶肘子、松鼠桂魚……”她倒是沒有報什麼了不得的菜名,在一般的官宦人家這些都只是些家常菜。
可是紫萱這裡不是什麼一般的官宦人家,所以她笑著對蕭月搖頭:“水晶肘子,廚娘現在弄不出來,桂魚我們府上沒有……,實在是不好意思。”看著蕭月皺起的小臉,就算是生性小氣節儉的紫萱也不得不再說一句:“聽得出來,蕭姑娘喜歡甜的東西是不是?我讓廚下弄道笑口常開,弄上一盤粘豆包好不好?”
紫萱雖然無肉不歡但並不是餐餐要大魚大肉才可以,葷素搭配的道理她是知道的;再說就算現在她是輔國夫人'>了,有了一座護國夫人'>府,可是坐吃山空,在沒有找到好營生前她是不會浪費的;當然以她的性子,就算她以後成為上唐的第一首富,她依然不會浪費的。
她向來不太喜歡甜食,而文昭最喜歡的兩道甜食便是粘豆包和笑口常開,所以廚房裡才會有現成的;而且這兩道菜是地地道道的家常菜,哄小孩子正正好。
蕭月沒有聽過這菜名,不過她向來喜歡嚐鮮連連點頭:“夫人'>果然是天下最大的大好人。”
水慕霞咳了兩聲:“有吃得就聽不到大哥的話了,是不是?”
蕭月連忙擺手:“我跪了牌位的,還沒有跪完公主、郡主貴主們不是來了嘛,要見我所以就……”她舉起一隻手來:“我保證回去後會繼續跪的。”
聽得紫萱搖頭,這跪是跪了,只是蕭月擺明跪了也是白跪,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思過上啊;當然,蕭月是真得知道錯了,不然也不會這個時辰跑到她這裡來報信兒:“蕭姑娘,你怎麼進來的?”
蕭月看看紫萱:“狗洞啊。正要告訴你哦,以後狗洞要上個小門兒,不然很容易會招小賊的。”
紫萱看著她哭笑不得的點頭:眼前坐著這位自狗洞爬進來的人,算不算是小賊呢?先開頭蕭月正正經經端著架子時,還真看不出來她是這樣的一個人。
蕭月回瞪水慕霞一眼,抱起紫萱的胳膊來:“夫人'>,好訊息是貴主們不肯相信那些傳言,壞訊息是她們對你生出了興趣來,嗯,也不能就說是壞事,如果你投了她們的緣法,那以後在京中橫著走誰也不敢知一聲兒的。”
紫萱聽完看一眼水性楊花,心裡對他生出的那點好感連個聲音也沒有就消失不見了:這天下最難招惹的就是公主了,因為她貴為皇家嬌女,天生就不是講道理的人,也從來不和人講道理,比皇帝皇后還要難纏,因為一國之君和母儀天下總要講道理才能服眾啊。
比起公主更難招惹的當然就是一大群公主了,而紫萱現在很不幸的就是被幾個公主、郡主“入了眼”。當然,她並沒有遷怒水性楊花,只是對他不再有那麼一點半點的好感了——招惹到公主們要怪丁家的人,但是和水性楊花走得太近,以後定會麻煩不斷得,因此紫萱決定還是和其保持安全距離為佳。
水慕霞想了想道:“我回去一趟,夫人'>不必擔心貴主們,她們不會來找夫人'>的麻煩。”說完他起身喊蕭月:“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