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清失笑:“你啊。”他走過來在陸衍不遠處坐下,拿起了酒杯跟陸衍碰杯。
陸衍意思了下,就聽他問:“這次任務完成後,你會不會調來本市?”
“為什麼這樣問?”陸衍開口。
“你這幾年一直呆在外面,每年阿姨都嘆息著一家人不能團聚,今年也不能在家過年嗎?”
陸衍低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偶然間想到什麼的問起:“你助理呢?”
裴宇清一愣,沒多想:“今天純屬我們幾個聚聚,帶他做什麼?”
外面傳來了嚷嚷聲,卻是阿水上了趟廁所拽回來了什麼人,兩人一路吵吵鬧鬧的進到包廂裡。
“真不是有意遲到的,路上堵車,就天橋那塊兒,我的天,我不過幾年沒回來,這s市,變得我都找不著北了。”
“別給自己找藉口,今天的一頓宰,你是免不了的。阿東,倒酒,快快快……”
裴宇清輕笑:“我以為過了那麼多年,至少應該能成熟穩重點兒。”
他起身離開了,給季瑤和陸衍獨處空間。
季瑤已沒有了當初在他們家別墅裡,當著所有人的面纏著陸衍上樓幫她檢查隨身配槍問題的勇氣,她此時就是一個春心萌動的小姑娘。身旁的這個人,是她一早就理所當然定下的,也許是母親在耳邊唸叨多了,便心裡認定的緣故,她認為她以後的人生伴侶,以及結婚物件,都是身邊的這個人。
所以她不曾看過除卻陸衍以外的任何人,她度過自己人生中最谷底的黑暗,用心計讓羲和自己退卻,就為能跟他走的近一點,能永遠的在一起下去。
可是四年來的軍旅生涯,似乎並沒有改變任何東西,包括她跟他的距離。
季瑤從未看透過陸衍,更加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此時坐在一塊兒,她滿心竊喜,又焦慮,這也許是每個戀愛的姑娘都能感受得到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找什麼話題打破這份靜謐。
這,太不像她了……
事實上問完裴宇清那句話後,陸衍已經有了要離開的打算,有些事情並不是明面上看起來這麼的平靜,與其明著來問,倒不如沉下氣自己掌控全域性。
只是還沒放下酒杯,那邊劉浩被纏著吐槽的說:“真的,折道去了趟機場,徐佑白那小子回來了嘛,我得去給探探路啊。”
陸衍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頓住,他平靜的面色無任何變化。
“徐佑白?呵,這小子終於捨得從美帝哪兒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給我來電話,我還嚇了一跳呢!”
嘈雜的說笑聲中伴隨著一陣狼吼般的歌聲給淹沒下去。
陸衍密集的睫毛遮擋住漆黑瞳孔,那邃峻臉上透著一絲冷色的凜然,他孤峭薄唇下抿了些,放杯子的手緩慢地收了回來。
劉浩還在那邊說著,陸衍的視線射過去,他有些懷疑自己是幻聽。
可他們卻不說了,把話題轉移到了旁處。
彷彿剛才提起的,只是他魔怔的表現。
但陸衍還不會悲哀的如此麻痺自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這一刻突然得到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