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直接掀開被子上了床,感冒使得身體忽冷忽熱的,她在想,上完藥之後,她得好好睡一覺。
陸衍走過來把藥放在床頭,他看了她眼,見她乖乖的等待自己給她擦藥,沒再說什麼,開始拆說明書。
房間裡靜靜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好像真的習慣了這樣的相處,羲和水潤眸子看著他的側臉,一次次相遇,拉進彼此距離。也讓她更清楚的看到了他的面容,他長了鬍子,下巴處一片青茬,給他冷峻容顏曾添幾分滄桑。眸子里布滿了血絲,好似一夜沒睡……這樣的陸衍,不像昨晚在宴會上一襲黑色西裝,高高在上的充滿距離感。
不管有著怎樣的身份和背景,他都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羲和彷彿又看到了曾經為她補習功課的鄰家哥哥。
直到他冷然聲音在耳邊響起,羲和才反應過來。
“把衣服退下。”
羲和眨了眨眼,然後抬手乖乖的在不碰撞傷口的情況下,把肩膀露了出來。
陸衍手上拿著棉籤,他沾了些酒精,往她的傷口上擦去。
碘伏的力道遠遠要比外在碰撞到還要讓人來的抓狂,火辣辣的滋味絲毫不亞於在傷口上撒鹽。
羲和唇瓣都咬出了血印,她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睫毛顫動,因為隱忍不自覺的眼梢溢位些許溼潤。
陸衍看了她眼,壓下心頭滋滋上冒的火氣,手下動作卻儘量放輕了些,棉籤擦去滲出的鮮血,消毒、上藥,然後用紗布包紮起來。
至始至終羲和都沒哼一聲,等陸衍給她纏紗布的時候,她才睜開了眼,任他擺弄同時開口說:“陸衍,你是不是在藉機報復我?”
沒明說她哪兒招惹了他,她口氣玩笑著的問。
陸衍讓她的胳膊抬起來,冷硬聲音無溫度的道:“放心,我心眼兒還沒那麼狹隘。”
羲和扭頭看他,眸光晶亮:“可我分明覺得,你給我上藥的時候恨不得狠狠摁下去,讓我吃盡苦頭。”
“如果這樣能讓你長記性,倒是不錯的法子。”紗布被他狠狠一勒,綁成了個結。
羲和無防備的痛哼了聲,還不忘調笑:“果然是報復。”
陸衍卻是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他收拾了買回來的藥,叮囑她:“早晚各擦洗一次,消炎藥灑在破皮處,傷口會慢慢癒合的。”
他站了起來,看她的架勢似要睡覺,鬼使神差的問了句:“自己能擦嗎?”
“能啊。”她想都沒想回答,隨即好笑的猜測,如果不能,他是不是會來幫她?
毫無疑問的……
但在這樣的現下情況裡,羲和保持著足夠的理智,他們應該拉開距離的!
她抬起頭,衝他溫婉的笑著:“謝謝你送我回來幫我擦藥,耽擱了你這麼長時間會不會誤事?”
陸衍漆黑同仁深深看了她眼,他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櫃子上的水杯,去幫她倒了杯水。
反身回來放在原地兒上,冷淡沉著的聲音交待一句:“記得吃藥。”
然後也不管羲和的回應,頭也不回的衝玄關走去。
羲和聽到了開門聲,接著關閉,那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到一點兒動靜……她的手緩慢的抬起摸向肩膀處,那裡是他打了結的繃帶,上面似乎還存留了他的氣息,羲和清楚的記得,他發狠勒緊時的動作。
迷戀仿似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明明知道貪戀不得,卻甘願沉淪那虛化的夢境中。
在那裡面,她終於可以剝掉虛偽的外殼,露出真實的自己,去傾慕,去思念……埋藏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
——
這一晚浮浮沉沉的夢境叨擾的一直睡不踏實,羲和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十四歲的年紀。
她學習很好,常常扎著倆個馬尾辮兒,垂在胸前。懷裡經常抱著一本書,無論下課放學,走在哪兒都能老曾入定的沉澱進去。
同學笑話她,毫無樂趣可言。
那時候羲和自己也覺得是,但她考量的結果卻認為,看書比運動有趣兒多了!
好吧,她其實就是懶的。
這份閒適在同學眼裡很不被理解,那天姜瑩瑩拉著她去看籃球比賽,聽說是高三班學霸與老師pk秀。
學校體育老師也常常喜歡打籃球,然後不知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內幕,傳出訊息高三班學霸要跟老師進行一場對決賽。
這天吸引了很多人,學生們幾乎將整個籃球場給團團圍住。
姜瑩瑩拉著羲和使出了埋藏體內已久的洪荒之力,硬是擠到了第一排,然後羲和看到了那個揮汗如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