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溫言仔細端詳眼前這個穿著白大褂,身形偏瘦,儒雅氣質又平易近人的男人。
“你、不就是孤兒院裡的那個醫生嗎?”
李醫生點點頭,從抽屜最下面拿出一件檔案,“這是先前你讓我幫你保管的,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啟溫言,“器官捐獻協議,什麼東西?”
啟溫言開啟檔案,翻到第一頁,看到簽署人一欄是他自己的名字。
一時感覺被抽空掉靈魂,七魂嚇的只剩下一魄,檔案噼啪一聲掉落在光滑的瓷磚地板上,散落一地。
“我…心臟移植?李醫生,你在騙我對不對?”
李醫生將自己的眼鏡戴上,聲音儘量顯得平和安靜不帶任何起伏波瀾,“你失憶的事情我聽說了,這是你半年前沒有失憶的那段時間交給我託管的,後來你就一直沒來過孤兒院,機緣巧合下我被上面安排到來這個學校當校醫。”
溫言低著頭,空氣流動在指尖變得異常緩慢,他想說點什麼,大腦卻混亂成粥,組織不出一句話。他轉過身去,獨自離開。
男孩攙扶著明珠來到醫務室,李醫生正在收拾散落在地的檔案,明珠,“這是什麼?”
她撿起一張看,大驚失色。
“原來你……哈哈。”說不出是哭還是笑,這聲音傳到任何人耳裡都格外難聽。
郝連然看著這個靠在窗戶邊一聲不吭,咬著蒼白的薄薄的下嘴唇,兩眼淚汪汪,獨自發呆的女孩,他知道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傷心,可他也知道他進不去那個世界。
他在她生活的圈外。
“我們走吧。”像是嘆息像是安慰像是一陣風,吹拂著明珠酸澀的心。
洛菲菲趕到醫務室時,醫生正在給啟曉語量血壓,“曉語、曉語。”洛菲菲搖晃著女孩瘦弱的胳膊。
“醫生,她睡多久了?怎麼還不醒啊?”
李醫生,“她本來身體情況比較特殊,看這體質應該後來還落水過,現在又鬱結於心,唉……”
洛菲菲使勁搖醫生的手,“她不會醒不過來了吧?她到底怎麼了?”
“哎、哎、小姑娘、小姑娘你別搖,聽我說完,這位女童學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之後不要受外界刺激,像跑步游泳之類的運動就不要鍛鍊了,特別是別去河邊。”
洛菲菲,“去河邊怎麼了,去有風有水的地方散步不更有利於休息嗎?”
“這位女童鞋,懼怕水。”
“怕、怕水?”
李醫生,“她中途醒過,她手上不留有些血跡嘛,我之前給她清洗手臂傷痕時,就把這盆水放在躺椅底下,她醒來一腳打翻水盆,眼睛嘴巴都張的老大,之後又暈過去了。”
“所以我鞋子也全被打溼。”
洛菲菲看著赤著雙腳站地的人,“這就是你為什麼不穿鞋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