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放下手中的碗筷,樂呵樂呵的說,“哎,你不一樣,好歹咱倆打過幾次照面了,我早就把你當成朋友,隨便坐隨便坐,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
我一屁股就往最近的地方一坐,落了根,就不走了,說,“一碗小白菜、胡蘿蔔、豆乾、茄子,還有,一杯檸檬奶茶,順便來一瓶啤酒試試。”
夏風倒也都愣住了,客氣客氣的,沒想到還當真了,大人的世界果然和小孩子的世界不同啊,一點還點了四盤,算我認栽。
叫掃帚頭出來記下,讓他把菜式拿給廚師,辛苦他再加會兒班,加班費照給,掃帚哈腰點頭,喃喃自語,“怎麼和今天那個人點的一模一樣……”
夏風自己在冰箱裡拿出幾瓶哈爾濱啤酒,用啟酒器開了瓶蓋,放一瓶在啟曉語桌前,杯子也沒有給她一隻,自己坐在對面,說。
“我兩瓶,你一瓶,喝瓶子吹就行,咱倆小酌小酌,不喝多。”
我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用嘴唑一小口,在我第一次的映像裡,啤酒苦並且沒有飲料和檸檬奶茶好喝。
夏風笑笑啟曉語這生澀的舉動,拿起酒瓶,咕嚕咕嚕,瓶酒只留下三分之一點,豪氣的把酒瓶一放。
啟曉語看他臉色沒有一點改變,而瓶酒裡的酒水,就只剩下一點用來薄薄一層蓋住瓶底。
高人啊,仰頭不服氣的拿起酒瓶,也咕嚕咕嚕往嘴裡慣,喝了個瓶頸多一點點,就放下酒瓶。
臉色潮紅,說,“我是不是太不勝酒力了。”
夏風點頭,看著她手裡還滿滿當當一瓶子的酒,卻已紅潤了的臉蛋,像剛煮熟的雞蛋。
“我喜歡我哥,可我哥不喜歡我,我想要和他在一起變老,去見上帝,可上帝他老人家不喜歡我哥,他只喜歡我,所以他不要我和我哥在一起。”
啟曉語說著說著,又對瓶子吹了幾口,這次比上一次猛的多。
夏風靜靜的看著她開始胡言亂語。
自己也拿起瓶子喝了幾口。
她接著說,“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全部的信仰,你看你看、”指著自己胸間一直掛著的一個黃符。
“他是我全部的信仰,全部的,可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我的信仰就被摧毀了,你知道嗎?你瞭解嗎?
他應該對我說對不起的,他應該誠懇的向我道歉的,因為那是我的信仰啊!我的信仰!
我父母悄無聲息失蹤的時候,我母親將我推倒在地的時候,我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被人收保護費害怕,晚上被打的疼,
無論天下多大的雪,刮多大的風,黑夜有多黑的時候,我都不怕、我有信仰,我不怕,你知道嗎?你能瞭解嗎?
可是,你既然給了我信仰,為什麼又要輕易摧毀它,畢竟它也曾經堅不可摧啊,
你應該向我道歉的……”
越到後面,她開始越泣不成聲,夏風已經聽不清她後來說了什麼。
只是迷迷糊糊中聽到,她說朋友送別,想你,之類的話。
夏風將剩下的酒水一口喝乾,說,”你要聽我的故事嗎?”
還沒有等人家回答。
夏風就開始說,或許這個故事,只是重溫給自己聽的,只是恰好,身邊多了一個人而已。
“十五年前,我還只是一個小屁孩,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住在什麼地方,只知道是跟著一個人販子來到這裡,我機靈找機會逃跑了,一個人懵懵懂懂的從路人身上打聽警察局在那裡。
我知道,那是我回家的唯一希望,警察叔叔問我什麼,我都答不知道,我給他們模模糊糊的形容,我說村門口,有一條大黃狗,很兇很兇,見著人就叫。
他們問我姓什麼,住那裡,我說我不知道,他們問我多大幾歲,我說我不知道。
就這樣他們商量著要把我送往兒童福利院,可我不想去福利院,這一次,我又偷偷逃跑了。